文/落入深蓝
东风悄然肆意,拉响春的号角,不紧不慢的奏响前奏。冬则像一个多情的女子,紧紧拽着爱人的衣襟,迟迟不肯离开,梅花和樱花交替,缠绵了又缠绵。
我今天的设想是,上午洗完衣服,下午可以在窗边的桌子上,坐下来翻一本纸质的书。但是,我从窗户上看到远处的山峦,背光处那一片黛青,牵着我的脚步,走了出去。
路的两旁,依旧是光秃秃的树干,冬天最后的萧瑟。西斜的光线穿过,把我的影子拉的跟树一样长,光影分明间,柔柔的,徜徉着,一曲小调从天边开始流淌。
步伐要加快一点,十分钟,走到大坝上,还能赶上最后的夕阳。
到路口,拐个弯,就与夕阳迎面而去,我一步一步走,它一步一步沉。终于,在最后几分钟,上了滇池的大坝。此时,落日已逼近山头。
湖边有栏杆,是赏西山夕照的绝佳位置,已有不少的摄影爱好者在此守候,眼睛盯着三脚架上的相机,认真记录下这最后一刻的灿烂。
风更大了,头发在风中凌乱。我趴在栏杆上,看夕阳,是金色的,夕阳看我,打在我脸上的光也是金色的,那感觉,清寂又温暖,凛冽又动人。“天长落日远,水波净寒流”,半江瑟瑟,微光闪闪,每处水面都有被安排好。
我似乎瞥见,右侧方一位大叔,镜头对向了我,可能在他的视角里,我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失意女子,塞着耳机一个人来这儿看吹风。我转过头,留给他一个的侧影,我才不是那个有心事的女同学呢。
夕阳平常事,而每天眼见的,却各不相同。
大坝长长,一个妈妈,牵着手里握着糖葫芦的女儿,闯入我的视线。小女儿圆圆的脸,嘴角粘了红红的糖衣,认真又萌。
妈妈给她拍照,背对夕阳,逆着光,但晚风轻轻,一定是极美的画面。
有情侣走过,手里拿着五元一个的棉花糖,女孩拿的是纯白色的,白糖做的。男孩拿的是奶黄色,白糖和红糖掺合一起做的。
风有点大,刘海被吹的有些乱,男孩给女孩扯了扯围巾,女孩素素妆,暖暖笑,洋溢的幸福模样。
吹泡泡的孩子,散步的老太太,还未归家的游客,以及依旧盘旋在上空的海鸟,金色的光线给一切都披上美好的外衣,在夕阳的声光里,一幅和谐的图画。
在短暂的时刻,所有荒芜的时间开出了花,所有的噩梦有了王子守护,所有的孤独退让成一束清欢。萦绕八千里路的风雨兼程,在脚下放出光彩,对前路一无所知,却也不介意,不害怕。
但时间还在延续,夕阳落山,大梦初醒,褪去光泽,还原自然的外衣。海底的行船抛锚,天边的游鱼回首,揭开虚无缥缈的面纱。
天色渐暗,湖边散步,树上沉寂了一冬的枝条上,缀着几朵小小花儿,金灿灿的,像是天上落下的星星。
夏天茂密的老杨柳,就剩下几株干裂的身躯,经过一季的积蓄,正期待着眼前这一春的新生。要问它其中的故事,只是久久的沉默。
你看生命多像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从暮色流向清晨,流过岁月的漫不经意,流过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而生命伊始的魂,渐行渐远的身影,还有一双在暮色中清亮的眼眸。一份惊愕,忍却了生命嘈杂。
十来岁的时候觉得十八岁很好,可以离家很远,也可以回家看看。可以做无限大的梦,也可以伸手触碰每天每一天的阳光。
过了十八岁,觉得三十岁最好,已经想得明白、也可以轻易舍弃。有一点人生阅历,还不至于看得太清楚。难得糊涂,也会糊涂。有过悲欢,也还悲欢。
终要归去,华灯初上,这万家灯火里,哪一盏是你,夕阳化作地球另一侧的朝阳,早已忘却我来时的模样。“我站在这里,等风也等你”。总觉得足够笨拙,但也足够真诚。
/END
众生皆苦,我是草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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