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乐评:低苦艾乐队,他们有最接近土地、最接近根本的音乐

行舟:中国90后学院派欧美音乐乐评人 专注90后音乐听众行为的研究者

玩摇滚并非外国人的专利。要知道中国的摇滚乐始于1986年左右,并且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达到巅峰。

当时,中国涌现出了许多摇滚歌手、摇滚乐队,比如黑豹乐队、唐朝乐队等。如果说他们是中国第一代摇滚乐队,那么今天行舟要介绍的低苦艾乐队应该算是第二批了。

作为后起之秀,低苦艾乐队自2003年成立至今,十六年,六张全长录音室专辑,几乎每年一次都有全国巡演,更是国内各大音乐节常客……作为中国民谣摇滚的代表性乐队,低苦艾始终保持着对音乐的热忱和惊人的创作活力。

低苦艾乐队大事记

2003年成立于黄河边的兰州城。

2006年第一次全国巡演。

2007年5月乐队新专辑《低苦艾》发行。

2008年签约兵马司唱片公司。

2009年1月发行专辑《我们不由自主亲吻对方》。

2011年发行全新专辑《兰州兰州》。

2012年华语传媒最佳乐队、《兰州兰州》获得阿比鹿最佳专辑,中国摇滚20年最佳唱片;《兰州兰州》获得阿比鹿年度单曲,2013年民谣中国最佳民谣摇滚乐队,《守望者》获得2014年音乐风云榜最佳民谣唱片提名。

2013年8月发行第6张全长唱片《守望者》。

2014年3月签约摩登天空唱片公司。

2017年12月,低苦艾乐队参加“2017北京国际流行音乐周”。

2018年开启33场全国巡演。

2019年2月,低苦艾在兰州音乐厅举办最后一场“破五”演唱会。

做最接近土地,最接近根本的音乐

低苦艾乐队2003年成立于典型的民谣故乡甘肃兰州,成员为主唱刘堃、吉他周旭东、贝斯席斌和鼓手窦涛。

但其实该乐队早期时候并不叫“低苦艾”而是取名“唇锈”,主要成员是以刘堃和柿子为主。乐队当时的音乐风格偏向低调,迷幻,编配为吉他,小提琴,手鼓,同时又有较强的实验与民族色彩。

后几经变动,乐队才于2003年更名为“低苦艾”, 成员也变为主唱刘堃、吉他周旭东、贝斯席斌和鼓手窦涛。他们的音乐风格依旧沿袭了低调与民族,还编配加入了埙,木鱼,词牌铃等大量的民族乐器及丰富的采样,强化了音乐氛围的营造,从而更具西北特色。

作为民谣摇滚的开山乐队,低苦艾在2003你那成立之后就具有非常强的规划性,他们就经常会做两到三年的短期计划,还会自觉的刻苦排练,以至于在成立的最初三年里,低苦艾以每周排练五次的频率成为兰州的“拼命三郎”。而且难得的是,他们这种排练频率也一直保持到了今天,及时功成名就也曾为停止努力。

至于为什么乐队改名为“低苦艾”,主唱刘堃曾这样解释:

“苦艾是一种植物,我们小时候总是在吃它,它可以做菜,可以做面,也可以做药。它生长在在高寒地区,就长在我们的家乡,它长的跟土地非常接近,这也暗喻了我们对音乐的立场,就是要做最接近土地的,最接近根本的东西”。网络摘要

行舟乐评:初听低苦艾,是多年前在北京江湖酒吧。酒吧空间不大,乐队的发挥却很自如。犹记得主唱刘堃骚气纵横,大叔而童真,摆弄乐器和采样有条不紊;鼓手血气方刚,有一股冲劲儿;吉他手老成持重,不炫技艺却讲究控制,对效果的掌控相当精准;贝斯手文质彬彬,正如所有的贝斯手一样存在感略低微(不好意思又被黑了)。他们歌曲中旷野风沙的气息、那种粗粝的质地中极生动的旋律性,给我留下了至深的印象。

一首《兰州兰州》红遍大江南北

2006年前后,兰州摇滚音乐进入低潮,演出也变得很少,许多乐队纷纷解散。当时的低苦艾乐队只能和一些其它乐队挤在一家叫“时间”的酒吧里利用下午开门前的时间抓紧排练。但就在这种情况下,低苦艾乐队却开始谋划着自己的第一次巡演。

同年4月,定好火车票在灰姑娘论坛和地火论坛上联系好演出后,低苦艾出发了。这场名为“无声处”的巡演走过了全国十五座城市。巡演过程中,观众经常维持在几十个,但与这些更广阔范围里的歌迷接触,刘堃知道了低苦艾的音乐是能打动人的,也知道了观众对于音乐的反馈以及乐队最擅长的音乐是什么

带着对音乐的热情,在2006年到2010年的五年间,低苦艾乐队几乎都是在一边创作一边在二十多个城市的巡演中度过。乐队还参加了多届迷笛音乐节和摩登天空音乐节。这个过程让低苦艾逐渐积累起了一套创作上的方法论。

终于,在2011年低苦艾发行全新专辑《兰州兰州》,其中同名曲《兰州兰州》作为该专辑的主打歌一炮而红,成为低苦艾的代表作之一,同时该专辑还成为中国摇滚20年最佳唱片奖,此后低苦艾的作品也获得多个奖项,能够获奖,相信是对他们认真做音乐的最大肯定。同时也开始了他们新专辑的巡演,有的歌迷甚至一票难求。

行舟乐评:《《兰州,兰州》是一首非常神奇的歌曲。我在大学时特别喜欢拿这首歌来证明吉他弹唱的轻而易举——因为这首歌的主体仅仅是两个和弦构成的,即学即会。正因为如此,这首歌才令人惊叹:

一种极根源、极简的形式框架中听觉的丰富性,巧妙的配器编织对形式重复性的陌生化,以及连通大地、乡情、人口流动性、个人经验和时代动态的原生表达中偏偏又十分恰切的迷幻氛围。这些恰恰都是低苦艾独树一帜之处。

签约摩登天空,唱响“午夜歌手”

2014年3月,结束欧洲巡演并载誉归来的低苦艾正式签约摩登天空,这是继苏阳、张玮玮之后,摩登天空签下的又一支带着强烈西北民谣印记的音乐团体

同年10月低苦艾由摩登天空发行概念唱片《花草树木》。这张由四首歌组成的专辑是爱情四部曲的完结篇,有别于乐队其他作品的厚重编配,回归一把木吉他弹唱的质朴与纯粹。除这四首同风格慢歌的集结外,还特别收录了《小树树》歌迷合唱版,作为一份礼物送给多年支持低苦艾的歌迷们。

低苦艾乐队作品歌词

而在2015年10月发布的《午夜歌手》才是低苦艾乐队签约摩登天空后的首张正式专辑,也是他们组建12年来的第八张唱片。

与此前低苦艾几张专辑中庞杂的乡土、生命、爱情、宗教题材相比,《午夜歌手》此番将题材聚焦在现实社会上,但音乐风格依然一如既往地遒劲,厚重,沉静,优美。

它以深沉的理性思辨和浓烈的情感表达来给众人以宁静的指引和深沉的感动。以叙议夹杂的笔法和抽象具象混合的方式,为身边的众生画像,为社会画像。

行舟乐评:前两张专辑之后,低苦艾在保持既往风格的同时,似乎降低了那种更具有大众粘性的旋律性。而这在2015年的专辑《午夜歌手》中有所复归。无论是《从此以后你不会在前面带路》,还是《路上的人总是面带微笑》,都表现出从歌名到内里的亲民,是易于传唱之作。

但同时,在《午夜歌手》《克里斯朵夫的杀手梦》等歌曲中,文艺和实验的趣味又扑面而来,唱词的章句排布、缓急变换多有经营,哼唱呼喊的高远深切亦似有招魂之力。这张专辑也再次显现出低苦艾立足于内在的故里审视现代化变迁的坚韧视角和文化抵抗

深爱故乡,“破五”演唱精致兰州

作为一个深懂感恩的乐队,低苦艾似乎总把故乡兰州挂在心上。

就像2018年主唱刘堃在“新文化点亮全国”西起新文化产业联盟成立后的首秀大型活动上讲的那样:

“我们一路走来,故乡赋予我们的感受太多太多,除了艺术作品应该有的,我们抓住了时代的脉搏。无论走到哪里唱响《兰州兰州》这首歌的时候,我们心里充满了自豪。“网络摘要

于是,他们2018年的33场巡演,首场演出仍以兰州为起点,以表达对故乡的深厚感情。

而且即使低苦艾拥有更广阔的视野和雄心去争霸更大的舞台,但每年大年初五他们仍会在家乡兰州举办的“破五”专场,以表示对家乡人民的敬爱,而来自全国各地的低苦艾乐迷们则在现场用热情予以呼应,很多兰州的观众更是不畏严寒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现场感染音乐的魅力。

2019年已经是低苦艾乐队在大年初五的“破五”演唱会连续举办的第八年,他们每年都将最精品的演出回馈给兰州歌迷,但今年是最后一次在大年初五进行演出。问其原因,低苦艾乐队经纪人尹德荣透露,虽然这是最后一场“破五”演唱会,但不代表乐队和兰州歌迷的告别,而是会以其他的形式和时间重新在兰州演出,为大家带来更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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