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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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一寸灰 

是今 著

苏明夏爱孟缚光,为他甘愿忍受蚀心之痛。 孟缚光恨苏明夏,恨到陷害她九族被诛。 从此,爱恨颠倒。 到了最后,当她芳踪无影,他却只想拿天下换一个她……

第一章 蚀心之蛊

  “啪!啪!啪!”

  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在镇南王府的地牢中不断响着。

  苏明夏的下唇被她咬得血肉模糊,带着尖尖倒刺的鞭子抽打在身上,每一下,都皮开肉绽。

  她的要等的人,却没有出现。

  残忍的折磨,让她终究没有承受住,昏了过去……

  她做梦了,梦见了母亲,梦见了她和那个人的大婚——

  出嫁前的第三天晚上,早已遁入空门的母亲找到了她。

  “一定要治好他,不惜一切代价吗?”母亲神色淡淡,眸中还有些许怜悯。

  她的心上人,镇南王府的二公子孟缚光,缠绵病榻一年,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每月一次犯病的时候,力气又出奇的大。

  苏明夏遍寻天下寻找为他治病的方法,却一无所获。

  苏明夏几乎掷地有声地回答:“对,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付出生命。”

  “唉——”母亲长长的叹息,“罢罢罢,我早知拦不住你。他并非生病,而是中了蛊,是中了,同你父亲一样的蛊。”

  苏明夏惊诧,母亲在提到父亲的时候,清冷的眸子中,泛起汹涌的沉痛。

  她的父亲是圣上亲封的护国大将军,在苏明夏还没有记事的时候便去世了。母亲说父亲是战死沙场,可是如今才知道,他居然是因为中了蛊才离开了人世。

  “那是蚀心蛊,南疆圣女以心头血饲养,是这世间最为恶毒的蛊。中蛊之人会浑身无力,缠绵病榻,但更令人难以承受的,是每个月一次的蚀心之痛。”

  母亲的声音,在黑夜中如清冷的泉,徐徐诉说。

  “那么,这蛊如何解?”苏明夏急急问。

  母亲偏着头看她,右手缓缓抚摸她的眉眼,眸中,竟然有苏明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慈爱。

  “你,便是他的解药。”

  她?

  苏明夏诧异又惊喜。

  “你从前贪玩吃过断肠草,又恰好被孟缚光遇见,及时将你送到的身边。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保下你一条命。也正是因此,所以你才可以成为他的解药。你与那孟缚光圆房之后,那蛊便会转移到你的身上。那么每月承受一次蚀心之痛的人,可就要变成你了。你,愿意么?”

  苏明夏看着母亲,神色坚定无比:“我愿意。”

  “若他在蛊解之后,便忘记了你呢?”

  “……那,我也愿意。”

  ……画面转得很快,几乎就是一瞬间,便到了大婚那一日。

  镇南王府的花轿落了地,轿子中的苏明夏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关节泛着青白色。

  就在上花轿的时候,身边的媒婆突然用轻蔑的声音说:“呵,名动天下的苏明夏,居然,连自己的心上人都分不清楚?”

  苏明夏皱眉,还是被搀扶着上了花轿。

  从将军府到王府,她有很多次想要不管不顾地跳下轿子质问,却都死死忍住了。

  她还是想,亲眼看看结果。

  她不相信,她爱了十年的那个男人,会骗她。

  但拜堂的时候,却犹如遭到了五雷轰顶!

第二章 奸夫是谁

一寸相思一寸灰 是今 1061字  2018-06-27 21:10

  尽管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双眼,但她功夫不弱,医术更高,听得见对面那穿着喜服的男子,呼吸之间没有一丝虚弱与仓促。

  那个人,不是她放在心上的男子。

  战场上从来战无不胜的孟缚光,十年前救过她一命。从那之后,便住进了她的心中,两家人亦有了婚约。

  一年前,孟缚光突患怪病,缠绵病榻,甚至被断言活不过这个夏天。

  苏明夏几乎在知道孟缚光发病的第一时间便去看了他,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对孟缚光的怪病,束手无策。

  她慌了,疼了。

  但她安慰孟缚光,“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

  她几乎不眠不休地寻找可以治好孟缚光的方法,几度因为累极而晕倒,却仍旧束手无策。

  几乎到了穷途末路。

  回想起三天前与母亲的对话,苏明夏的心仿佛被用刀狠狠剜开一个洞,残忍又窒息的痛。

  她为了孟缚光什么都不顾,可孟缚光,竟然不愿意同她成亲。

  眼前跟她拜堂的人,定是孟缚光的双生哥哥,孟缚阳。

  “不,不会的。他一定是因为生病,不想拖累我。”如此想着,苏明夏的心中好受了一些。她不能在婚礼上闹事。没有什么比他的性命和声誉重要。

  所以她安安静静地拜堂,之后,便被送入了洞房……

  哗——

  一盆冰水兜头而下,苏明夏又醒过来。

  好冷。

  她的身体忍不住地打颤,在还未完全清醒的时候,听见一把低沉醇厚却冷得没有半分情绪的声音。

  “醒了么?”

  苏明夏的睫毛颤了几颤,折断的指甲陷入掌心,那锥心刺骨的疼,让她更加清醒了一些。

  居然,不是梦。

  真的是他!

  “奸夫到底是谁,你说是不说?”

  孟缚光的声音仍旧没有起伏,但是苏明夏已经想起来,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没有老老实实待在房中,而是迷晕了下人,穿着鲜红热烈的嫁衣,就向镇南王府的西北角走去。因为她知道,那里,是孟缚光的住处。

  她想要找到孟缚光,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愿意娶她,那么也从来不是会纠缠的人,只要退婚,她绝不会多说半句话。

  若是因为病情而欺骗她,那她更要纠正这个错误,因为,她就是可以医好他的药。

  令苏明夏没有想到的是,她正巧赶上了孟缚光蚀心之痛的发作。

  他躺在床上打滚,痛苦的折磨,让他形销骨立,苏明夏心痛至极。

  守着孟缚光的下人早被苏明夏迷晕,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献给了孟缚光。

  当他进入的时候,撕裂的痛楚火辣辣袭来,她疼得脸色惨白,面上却带着温柔的微笑。

  她说:“从前你救我一命,此刻,我算是还清了。”

  孟缚光的心痛之症慢慢地减弱,却还是没能清醒过来,只依靠着原始的直觉,挺动着精瘦的腰。

  苏明夏最终没能承受住他的撞击,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镇南王府的地牢之中。

  可是,此刻,孟缚光居然说,她有“奸夫”?

  苏明夏听不懂,张了张嘴,声音艰涩:“奸……夫?”

第三章 人赃俱获

  因为缠绵病榻,孟缚光的声音仍旧虚弱得发飘,却丝毫不损他话语之中的冷厉:“不承认?可你赖不掉。你在和风苑与人苟且,人赃俱获,镇南王府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他似乎是说得有些急了,没有稳住,咳嗽起来。

  苏明夏被他的话骇得声音都打了颤,和风苑?她如何会在和风苑?那可是镇南王府东南角上的院子,离孟缚光的院子是最远的!

  可所有的疑惑,在听见孟缚光咳嗽的一瞬间都烟消云散,她甚至忘记了辩解,用尽力气伸出手,扯住了眼前的衣摆:“你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

  话音一落,孟缚光的咳嗽声顿了两息,却又爆发起来,更加严重。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他才目光犀利地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苏明夏,一字一句地说:“本世子,好得很。”

  什么?!

  世子?

  他居然自称世子,所以说,他打定了主意,要冒充孟缚阳么?

  苏明夏瞪大双眼,忍着痛楚,用尽了力气才微微抬起头。她努力地去看孟缚光的脸,想从上面寻找出一丝丝的心疼。

  但是,没有。

  孟缚光的脸,一片冰冷。

  “你是,孟缚阳?”

  她定定地看着孟缚光,目光倔强。孟缚光只觉得胸口一滞,心口的地方仿佛有风灌进去。

  强自将那异样的感觉忽略掉,他以为,那是病还没有好彻底的原因。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你的新婚夫婿孟缚光?”他缓缓俯身,五指张开插入苏明夏的长发间,用力一拽,迫使她的脸正对着他。

  “可惜,孟缚光,在看见你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睡在和风苑的时候,就急怒攻心,吐血而亡了!”

  孟缚光的声音冷得如同数九寒冰,却又利得像九霄雷电,又快又准又狠地插进苏明夏的心脏!

  “不,不可能……你骗我,是……骗我的!”

  泪水夺眶而出,苏明夏几不可闻地摇着头。她不信。

  眼前这个男人,分明是孟缚光,那么,孟缚阳死了么?

  但孟缚阳的身体从来都很好,怎么会因为愤怒就吐血而亡?更何况,他明明知道,苏明夏心中的人是孟缚光啊!即便是因为怜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可能会有那样的愤怒。

  “不信?”孟缚光放开苏明夏,站起身,他颀长的身影投射在地上,如谪仙一般冰冷出尘的面容,在地牢烛火的映照下,分外苍白。

  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狼狈的苏明夏,眸中没有一丝丝的怜悯或心疼。若不是因为能够感知到他身体虚弱,能够看得见他因为瘦削而凹陷的双颊,苏明夏真的几乎要以为他是孟缚阳了。

  她扯开嘴角,想要笑,却因为牵动到伤口,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自然是不信的。你不必隐瞒,即便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认不出你,我却可以。”苏明夏几乎发不出声音,气若游丝。她闭起了双眼,语气坚定地说:“我知道你是孟缚光,知道了你让孟缚阳替你成亲。孟缚光,我还没有质问你凭什么私自将新郎换掉,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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