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跟老公说:“如果你再婚,请找一位对孩子好一点的女子。如果不行,那就找一个心地善良的。
我不渴求她对我的孩子视如己出,不渴求她对孩子有多关爱,但也希望她不会把丈夫与别人的孩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希望她不会小心眼地少孩子的吃喝,短孩子的穿与用。”
那天,带孩子去逛商场,蹲下来看商品,站起来时,双眼发黑,一阵晕眩,差点晃倒。
大概是快到饭点了,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加上有点低血糖,所以能量不足。
我站定在那,看着孩子在那一会儿看看这个商品,一会看看那个商品,兴奋而好奇。
我突然想到,如果刚刚我真的晃倒,一下子摔趴到地上,会不会吓到孩子?
如果我晃倒,刚好撞到身前那个货架的方角上,我的脑袋会不会肿起一个老大的包,甚至破相出血?
又或者,会有更可怕的后果?
要知道,人倒霉了,喝口水都会呛出一个“神魂颠倒”,连走个路都能搭上飞来横祸,被甩进鬼门关。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生活中的意外,总是防不胜防。你永远也无法准确地预知,明天与意外,哪一个会更先到达。
我突然想起前些时候,一度霸占网络热榜的话题:“炫夫狂魔”蔡少芬同意丈夫“再婚”。
在一次综艺节目里,蔡少芬无意中提到,每次坐飞机前都会跟老公说,如果我出了事,你一定要找一个对女儿好的人。
旁边的钟丽缇很是吃惊:“怎么会?!他怎么会再找,你们感情那么好。”
蔡少芬却是很淡定地说:“一定会找的啊,现实一点。”
当时看着,莫名就觉得堵心,满腔的酸涩,感慨万千。
我知道,蔡少芬的话是对的,她早已看得通透。
男人没了老婆,肯定会再找的。怎么会可能不找?
都是尘世间的饮食男女,都是需要柴米油盐的熏养,都有着七情六欲需要解决。
那些“今生今世,唯卿一人,至死如故”的故事只存在华丽丽的虚无飘渺的童话世界里。
童话故事里,王子与公主历尽千难万险,终会幸福地在一起生活着。
童话里,很多公主都是有后母的,她们总会变着法子苛待公主,甚至想让公主彻底地在她们的眼前消失,下毒、施诅咒、制造意外,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
而公主的父亲,总是会被作者一笔带过。
他知道他女儿过得艰难吗?还是他只能笑呵呵地被蒙在鼓里,一直沉溺在妻贤女孝的甜蜜美梦里。
其实,国王曾经也是一位王子呢。他经过一番努力,娶到了心爱的公主,并生下可爱的小公主。
只是,但凡生而为人,总是逃不过三灾六厄,所以他失去了曾经的挚爱,稚嫩的孩童没有了慈爱的生母。
再后面,因为种种原因,他再娶了一位王后,为他们的孩子添了一位继母,续写着幸福的篇章。
当初能够坦然而殷切地喊着“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甜言蜜语,那是因为你还在。
只因为你还在我的生命里鲜妍地活着,所以那些承诺也是甜蜜的,清晰可现的。
倘若你不在了,无论是往事还是承诺,都应该化为过眼云烟。它们应该长成一丛丛漂亮而香甜的花儿,随风摇曳,而不是应该累叠在那,迭成一堆堆冰冷而笨重的拌脚石,泛着苦涩而压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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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曾经,因为一起上学的关系,与一位远房族弟关系蛮好的,每次见面,他总是冲我“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他结婚比我早。婚后没少在朋友圈家秀恩爱,各种撒狗粮,让族内的几位单身狗看得咬牙切齿。
他那老婆漂亮乖巧,聪敏懂事,很讨大家喜欢。俩人婚后没多久,便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小夫妻俩的日子虽然偶有摩擦,但是依旧明媚可人。
孩子断奶后,族弟媳妇便把孩子交给我婶子带,自个远上s市与丈夫相聚,合在一块打工。
俩人都是勤快麻利的人,深得部门主管的赏识。他们自身够努力,也十分懂事,上面有什么好活自然也都优先考虑他们。
没三年,家里的房子就又加盖了两层,里里外外又装修一遍,敞亮舒适。
可是,真应了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房子装修好后还没到半年,族弟媳妇便因意外而去世了。
那段时间,很少看到族弟在亲戚群里发声,他的朋友圈也鲜少更新。
我心里担忧,但也不好只用那些“逝者安息,生者坚强”的话来安慰族弟。我觉得这样的安慰语是直直往人的心头插刀子,因为它们总会让人想起死亡与失去。
于是,我偶尔向他问一下他女儿的情况,藉此转移他的注意力,别老沉溺于“斯人已去”的痛苦里。
毕竟,孩子的天真与懵懂,总会让人在不经意间便与阳光撞个满怀,邂逅快乐与欢笑。
在族弟媳妇离去的半年后,一次归家,正遇上族弟的妈妈过来和我妈唠嗑,说的居然是族弟准备再婚的事。
我顿时惊呆了!他老婆不是才没半年吗?现在就要再婚了?什么时候谈上的?
婶子没发现我的走神,一脸喜气洋洋,笑盈盈地掏出手机,翻出族弟的女朋友的照片让我妈瞧瞧,问我妈:这姑娘的面相和不和善,觉得好不好相处?
我妈接过手机,趁婶子没注意,使劲刮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看照片,夸了一句“这姑娘倒长得壮实”,之后便推说自己不会相人,俩年轻人处得好就行了。后面又夸了我那族弟两句,把事情推搡了过去。
知女莫若母。还是我妈了解我。我这人恋旧,爱揪着回忆当珍宝,我妈是怕我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来,伤了亲戚间的和气。
之后,我与族弟的联系便少了。再半年后回去,看到族弟的女儿到我妈家玩,正穿着一条漂亮的裙子。
我逗她道:“哇,茵茵,你的裙子可真漂亮,谁给你买的?”
茵茵听到我的夸赞,兴奋得小脸通红,脆声道:“我妈妈买的。”
妈妈买的?我有些惊愕。
难道是这孩子想妈妈了,家里人便买条裙子来哄她,说是妈妈买的?
如是想着,心里便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
我妈在旁边凑到我耳边轻声解释道:“那姑娘回阿力(我族弟)家了,因为是再婚,所以只扯了证,没有摆酒。茵茵已经改口叫她妈妈。”
我看着茵茵与一众孩子在那你追我逐,欢声笑语。
脑子里突然便闪过先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段话: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一旦累死了,就会有别的女人花你的钱,住你的房,睡你的老公,还要你的娃管她叫妈!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大概,也只能这样了吧。
毕竟,我那族弟才二十多岁,他肯定需要一位亲密的伴侣,来与他携手共度这漫长的人生。
而且,一个健全的家庭环境,更有利于孩子的教育与成长。
在往后的日子里,会多一个人来疼爱茵茵,相信,孩子的妈妈也是愿意的。
我问我妈,族弟的新老婆品性如何。
我妈说,接触过几次,看着挺爽利的。听你叔叔婶子他们说,她对孩子挺好的。
我沉默着,只在心底里道:希望是个心善的,不求她能将茵茵视如己出,但也期望她能给茵茵一些必要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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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前两天,看了张爱玲的故事。
张爱玲的父亲再婚后,张爱玲与继母的关系一直不融洽。
有一回,张爱玲去母亲那住了几天,此前已告知父亲。可是继母却因张爱玲未当面向她禀明,心生懊恼,认为张爱玲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于是,在张爱玲归家时,继母狠狠地甩了张爱玲一个耳光,随后还向张父诬陷张爱玲打她。张父听后暴怒,不问青红皂白,对着女儿就是一顿毒打。
张爱玲后来回忆道:“我觉得我的头偏到这一边,又偏到那一边,无数次,耳朵也震聋了。我坐在地下,躺在地下了,他还揪住我的头发一阵踢……”
然后张父把张爱玲拖进一间阴暗的空屋里,关好几个月,由巡警看管。其间,张爱玲得了严重痢疾,父亲也不给她请医生,不给买药,张爱玲一直病了半年,差点死了。
张爱玲想“死了就在园子里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在禁闭中,她每天听着嗡嗡的日军飞机,“希望有个炸弹掉在我们家,就同他们死在一起我也愿意”。
看着张爱玲那些回忆的文字,心揪得生痛。
到底是有着一颗多么残忍冷酷的心,才能对亲骨肉下了这般的狠手?
前一阵子,在网络上看到了几则新闻:
日本一位21岁年轻妈妈与男友虐待2岁女儿,孩子满身伤痕最终活活饿死。
墨西哥一位26岁的母亲应其新男朋友的要求,以“爱的姿态”来折磨和虐待自己亲生的三个年幼孩子,甚至拔出了其中一个的脚趾甲,只是为了给新男友留下深刻印象。
去年的9月份,深圳的一个1岁女童因为哭闹,遭到母亲及其男友的各种虐待,送医后,救治无效,最终死亡。
这是亲妈么?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兽尚如此,人何以堪?这两位生母的行径,连畜生都不如。
还有前年,有媒体报道,6岁男童鹏鹏遭后妈虐待,昏迷80天,一度心脏骤停。头骨严重受损,75%颅骨缺损,脑袋严重变形,双目视网膜脱落、两根肋骨骨折、上门牙脱落……
还有继母把继女的手强压进滚烫的开水里……
还有继母把滚烫的开水浇到5岁的继子身上……
到底是恶到何种境界,方能做出这等惨无人道的行为?
无论是抑郁,还是压力太大,都不是你能伤害无辜孩童的理由。
你痛了,便要拉着别人来陪你沉沦,永坠深渊吗?
都说幸运的人一生都会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那么,这等惨烈的童年经历,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够治愈?
时间,有的时候是一剂良药,但有的时候却也是一副毒药。光阴的流逝泛起浪涛,会将阴暗的往事冲刷得七零八落,碎成泡沫;却也会把一些疤痕再度撞裂,泛脓流血,始终难愈。
而张爱玲,穷其一生,始终无法走出童年与少女时期的阴影,哪怕她拥有了“整座繁华摩登的上海城为她欢呼”的荣光,她也无法甩掉那些缀在记忆里的伤痛。
东野圭吾在《白夜行》里说:“ 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有了后爸自然也会有后妈。
《红与黑》里说:在人生的这片自私的沙漠里,人各为己,人人都是在为自己打算,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
孟子曰:人性本善。
荀子曰:人性本恶。
关于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的争论已经持续千年,谁胜谁负,那是圣人的需要定夺的事情。
于我们大众而言,喜爱美好的事物,是我们的天性。而“善”,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择善而行,方为正道。
与善相依,才会与美好结缘。
我们结婚都是为了过好日子,更是为了走好后面的路,为了离幸福更近一步。
无论初婚,或者再婚,抑或三婚四婚,都是出于美好的夙愿,倘若与这样极端的伴侣抵足相眠,那心能踏实么?能拥抱美妙的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