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熟的人》,人民文学出版社,作者:莫言,17.3万字。
莫言的名气很大,说实话,他的长篇小说我没有看过,但短篇小说基本读过,自己静下心来想想,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位了不起的小说家。
应该说莫言的早期小说中,有南美魔幻现实主义影子的,有些小说还有较重的人造痕迹。可莫言这本中短篇小说集《晚熟的人》却不同,一切都那么自然,如同一个人在耳边轻声细语地给你讲一个个故事,这些故事可能对一些年青人来说,有些不理解,我虽然比莫言先生小,但那种经历还是体验过的,所以很容易引起共鸣。
让我惊讶的地方,也是我个人的认识,这本小说集要比莫言早期短篇小说更见功力,可能原来的小说猎奇成分要多些,这本小说现实意义更强烈一些。这点对中国作家来说是难得的一件事。大多中国作家也就成名作可以看看,后面作品越写越差,有的根本不写了,理由是当官了。由此可见他们写作目的不纯,达到了目的,写作这事等于完成了任务,而莫言看来不是这样的人,他把写作当成终身的责任,所以到了这个年龄,竟然写作水准还有提高,也就是说是一个有社会责任的人。
好了,回归这本小说集,全书十二篇小说,通过“我”将所有故事串连在一起,其中人物互相间是有联系的,这样的短篇小说集在国内少见,国外到常见。这样编辑的好处,是读者在阅读时,没有脱节的感觉,读起来自然要顺畅自然。对作者来说,可以把心里一些故事,集中在一起写出来,省掉在一篇小说中塑造人物个性的麻烦,可能在前一篇带过几笔的人物,就是后面一篇的主要人物。
全集要说我个人最喜欢的,反而是最后一篇《火把与口哨》,读完后竟然想到余华的小说《活着》,这二篇小说主人公命运有相似之处,那就是苦难一直跟在身边,随时都有活不下去的理由。相对来说,我更喜欢《火把与口哨》中的三婶,虽然书中前半段,这个人物如同一个影子存在,可在后半段中,三婶制定了复仇计划,杀死一窝狼之后,决绝地死去,使我看到正常的人性,读完以后,个人觉得这个结尾才是正常的。而《活着》这个名字本身就有中庸之道的意味。
小说集中的十二个故事各有特点,相对来说,个人认为写当下题材的几篇稍微弱一些,基本停留在表象,不知是作家不熟悉这类题材,还是不敢往深里写,或者是我听多了这类故事,已经不当一回事了。其中最好的是当书名用的《晚熟的人》,其中有着深意,读过后自然有会心一笑,也许你想起了身边的人。
另外几篇相对要深刻得多,至少我读过后也想得多些。如《左镰》我读出了哀愁与命运。《等待摩西》看见了爱情不只是有幸福。《斗士》则是弱者不只是需要同情。《地主的眼神》写的是世事变幻与命运的无奈。总之这本书是近年来优秀的小说集,称莫言为大师级水准也是合理的,至少在国内没有多少人能超过他,所以我推荐这本书,有兴趣的人可以找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