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03 闫安
就象八楼的二路公共汽车,一开始都会感到懵懂。万芳亭马术俱乐部也是。
但几年前,早已在永宁河谷扎下营盘,这在整个北京城都少见。但属于俺的马故事却要追溯许多年前。骑马二字有"动宾词组"的昧道,做为一个资深马友,总感到马的主动性更高,骑手水平再高,也仅仅能谋得一个平等的地位。所以,是"马说"才对。
在乌鲁木齐上高中毕业临近,与同学约好骑自行车去几十公里外南郊胜地白杨沟玩。印象最深的是我们一帮高中毕业即将走向社会的小青年,带着蛤蟆镜,穿着牛仔裤,在蓝天白云下,在有着牛羊倘徉、毡房炊烟,在有着墨绿环峙的松林,在有着天山奔腾穿越的溪流,在有着光影斑斓的绿色地毯般的大草甸子上,围着那有好几块砖头大的双卡录音机尽情蹦迪。
轰轰烈烈的音响声,传遍了整个山谷。惊飞了林中鸟,看呆了牧民、成群的牛羊,还有天上的游隼。呵呵,那可是迈克•杰克逊和皇后大道东的时代。
准备返程时,山路上迎面来了个似乎永远在马背上闲亭信步的哈萨克牧民。山里的马与游客骑的完全不同,伊犁俊马和马背上的民族,高大,均须仰视。一个来自兵团的叫曾健的同学,翻身上马,扬鞭疾驰,又骤然勒马急停,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矫健、那么的娴熟,那么的剽悍异常,个子不高的他似乎也因此而俊美。羡煞我也!
相比之下,自己仅能远远看着拴住的吃草的马,怯怯地靠近或着马猛一抬头,自己立马心惊的退后或扭头就跑。好象,马蹄可以伸长,踹上我一脚。警告我,“烦着呢”?请勿靠近之类?
就象唐朝柳宗元<黔之驴>中,那只刚开始不明就里的易受惊的老虎,驴(马)叫一声,都可吓得以后退三十里。可咱也不是老虎呀!(至多,可算个不会骑马的“病猫”)……
受“刺激”之余,加上平时各种小说里关于马的阅读,和对动物天然的喜爱。自然,一个与马有关念想和盘算的种子就埋下啦。
没想到的是,真正跨上马背,是在十几年后了。
……
深圳时候,车公庙有个马会,比照香港,有段时间周末都会去。秋日,热闹而温暖。纯粹的看客,却乐此不彼。那些马名太吸引了,如麒麟、烈火追风、必胜、风语者、闪电、幻影、四蹄雪、赤炭等。有时提前到了,也会溜到后面,到安静而忙碌备赛的马厩看。好奇的问那些身体矫小、灵巧矫健骑手一些问题。再到后来,不知为何不在了。
多年以后在上海工作,没想到那时巿区的浦东大道附近会有个临时的马场。一次是路过,鼻孔远远地闻到了草料和马粪所糅杂成的马的气息,寻迹和看到小牌子,拐几个弯才找到。反复犹豫安全和危险问题,才最终放弃了。
上海开埠后,跑马场就在人民广场这里,上世纪30年代曾经的远东第一高楼国际大厦,体育总会和大光明电影院,以及附近的上海美术馆和斜对面有些距离的上海大世界,环绕周围。这些大厦里都曾有老照片,展示曾经的跑马场盛况。对于过去,现在的暄嚣很容易蒙蔽。但你无法决定每一个走在街上的人,脑海里对往昔的好奇和任意的想象是什么。和外滩一样,跑马场周围是俺常去的老地方,关于马和跑马场命运的演进和最后的结局,也常在自己周末徜徉于此的脑海中演绎、闪回。也包括那个自哈尔滨北朝南,流落在中国,设计了曾可俯视上海滩乃至整个远东地区的国际大厦的犹太人邬达克。
酝酿了如此长的时间,真正骑上马背,是在北京的万芳亭。就如同热爱旅行的人的"遗愿清单"一样,涂有重点标示和打勾的项目,即使再久远,也不会遗落。但对普通人而言,有些事,你现在不做,以后也不会做了。从主动在网络上搜索选择到和儿子成为会员至今,已有三年多了。随时感受马场的不断发展和马匹的更新,永定河谷的四季变幻和草木的荣枯,或急或缓的马蹄声,人与马和自然的亲近,以及,驭风而行的畅快淋漓,等等!
冬日周末的响午,迎着阳光,可以一路向南直奔马场。夏日假期,可以从容的在热闹的菜市场,备好给马吃的胡罗卜、苹果,以及马场主养的杜宾、黑背、凶悍的藏骜们爱吃的生骨头。甚至,有一段,还有兔子、鸭和鸡吃的蔬菜叶以及给猫的咸鱼,一样都不能少。否则,就有礼数不周的感觉。如此,儿子也一天天的长大,渐渐的,在周末他再也不愿守着安静的桌子或是棋类。"我喜欢原野!"-----这样的作答总比既定的成长轨道要强上很多。
孩子未来的种种不确定性,谁能说得上呢?就让原野和风来回答吧。
万芳亭马的名字各异,有点色彩纷呈,不同于赛马名字的急进、自信、争胜的特点。马性格各异,毛色、脚力、步频、节奏、马龄等均不同。按要求,骑手等级循序渐进。安全不待言,也还要应变。例如老马欺生;有次马蹬松脱;还有一次急拐坠马,幸有头盔;大壮可以驮着你在疾驰中,突然跃过隐蔽的草坑,飞跃过程象电影里的慢镜头。
教练也成了老李、小朱。有一年的仲夏,娶媳妇回到坝上的小朱,盛邀我们,特意安排了纯种的蒙古马。草原和山谷中,自己独自一人纵马跑了整整一天。跑过了成群的同样的游客和马队,跑过了成片的白桦林和草山,跑过了四面环山风景优美的情人谷,跑过了色彩变幻着的四季,也跑过了所有的封锁和桎梏,似乎,一切都触手可及了……然后,满足的睡去,迎接又一个崭新的黎明!
到现在,马语者说,当然要至少养一匹自己的马。就象养护着属于自己的梦想,就象在秋日乌兰布统的草原深处,离开马就如离开家一样。这些,远远要比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居住什么房子之类更为重要。
可人们往往对后者关注的更多,而忽略了原野、健康、自由的呼吸和奔跑着的梦想。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从此以后,自己所有的梦想都不再是神话,它就象马儿一样可以触摸,可以自由的驰骋!
只要能跨上一匹骏马
我就拥有了帝国
我还是个志愿者
到处去巡视
巡视我的边疆我的草原
我还可以自由的出入任何一片沙漠
随便翻越任何一座山脉跨过任何一条河流
我也会在美丽的海边
轻声的叹息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