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星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浸透了单薄的校服衬衫。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还有三分钟,开学典礼就要开始了。
“该死。”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将书包甩到肩上,踩着湿滑的栏杆翻上了围墙。
这是她转学第一天,也是她第十七次迟到。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看清了围墙下的那道身影——一个男生撑着一把黑伞,手中捧着一只青瓷茶盏,正缓步走向教学楼。
“喂!让开!”她大喊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围墙上摔了下来。
“砰——”
青瓷茶盏碎了一地,瓷片四溅。
林琬星摔在男生身上,手肘撑地,掌心被瓷片划破,鲜血混着雨水滴落。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浓密如鸦羽,却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你……”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道歉,男生已经推开她站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碎成渣的青瓷茶盏,眉头微皱,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雨水。
“高二(3)班,林琬星。”他看了一眼她胸前的校牌,声音冷淡,“开学第一天就翻墙,记过一次。”
林琬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哟,学生会主席啊?这么巧,我正愁没人给我记过呢。”
男生没有理会她的挑衅,转身就走。
“喂!”林琬星喊住他,“你的茶盏多少钱?我赔你。”
男生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宋代汝窑,市价三百万。”
林琬星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男生顿了顿,“你赔不起。”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教学楼。
林琬星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瓷片,突然蹲下身,捡起一块最大的碎片。
瓷片边缘锋利,划破了她的指尖,但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将瓷片紧紧攥在手心。
“顾忱希……”她轻声念着男生校牌上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意思。”
开学典礼结束后,林琬星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林琬星,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多恶劣吗?”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严厉,“开学第一天就翻墙,还摔碎了顾忱希的茶盏!你知道那茶盏多贵重吗?”
“知道啊,”林琬星耸了耸肩,“宋代汝窑,市价三百万。”
班主任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叹了口气:“算了,你先回去吧。顾忱希那边,我会去沟通。”
林琬星走出办公室,迎面撞上了顾忱希。
他换了一件干净的校服,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正低头翻阅。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顾同学,”林琬星笑眯眯地凑过去,“你的手没事吧?”
顾忱希没有回答,绕过她就要走。
“哎,别这么冷淡嘛。”她伸手拦住他,“我请你吃饭,就当赔罪了。”
顾忱希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
她的掌心还缠着纱布,血迹隐隐渗出。
“不用。”他淡淡地说,“离我远点就行。”
他说完,转身离开。
林琬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顾忱希,”她轻声说,“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想靠近你。”
放学后,林琬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学校的陶艺教室。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她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块陶土,开始揉捏。
她的手很稳,动作流畅,仿佛已经练习过千百遍。
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茶盏雏形出现在她手中。
“宋代汝窑……”她轻声呢喃,“顾忱希,你以为只有你懂瓷器吗?”
她将茶盏放进窑炉,设定好温度,然后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窗外,雨还在下。
林琬星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顾忱希那双冷冽的眼睛。
“顾忱希,”她轻声说,“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