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念之逝去的江湖

读没读过金庸,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每个人的江湖都不一样。

说起来,我可以算是读过的。小时候,疯狂痴迷小说,虽然并不仅限于金庸。在物质资料匮乏,还不知道图书馆为何物的年代,从同学手里或是老爸的箱子里翻出一本磨的毛边的小说,总是会废寝忘食恨不得一口气读完,晚上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读小说的记忆尤为深刻。

印象最深的是从老爸柜子里翻出来的一本《书剑恩仇录》,不知道老爸从哪里捯饬来的,早已磨的没了封面,只能从变了色的书脊处拼凑出书的名字,书只有三分之二,书页泛黄,翻的时候得小心翼翼,要不然下次在读的时候可能又得少几页。每次无聊的时候就翻出来看,所以这算是读的次数较多的一本,至今仍有印象,也算是江湖的初步印象,人心险恶的,仗义执言的,背信弃义的,侠骨柔情的……后来有了电子书,有了图书馆,却再也没有心情看完剩下的三分之一,以至于至今不知道陈家洛最后和乾隆是个什么结局,香香公主是不是真的香消玉殒,霍青桐远走大漠什么时候回来,陈家洛和霍青桐终成眷属了还是孤独终老了?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严格说起来,我都是读过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印象,倒是各种的影视剧让我记住了潇洒随意的令狐冲和行事果决的任盈盈,义薄云天的乔峰和温柔大方的阿朱,老实憨厚的郭靖和冰雪聪明的黄蓉,叛逆机智的杨过和冷而不冰的小龙女,优柔寡断的张无忌和敢爱敢恨的赵敏……但是确实是这些存在,让我真切的相信过“江湖”的存在。

小时候,在穿越文还不流行的时候,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可以回到古代,我想活成谁的样子?不是后宫里斗智斗勇的一代贵妃,不是为爱牺牲命运苍凉的女主,而是某个恣意潇洒快意恩仇来去自如的女侠,不用背负使命,不被爱恨牵绊。这也许就是我最初的江湖情怀了吧。

长大后,再无心情读金庸,看的更多的是各种仙侠剧、玄幻剧,读的是冯唐、程耳和一些并不了解的作家,金庸于我而言,不过是段童年少年的记忆,是和别人聊天时的谈资,是不曾相濡以沫就早早相忘的江湖。江湖变成生活,变成茶米油盐,变成调动升迁,变成邻里婆媳,却再也没有武侠里快意恩仇的江湖。

当微博圈、朋友圈各种圈都在为金庸老先生的去世伤心时,是否有人扪心自问:他活着时,我们并不曾了解他;当他逝去,我们又在伤心什么?

朋友圈有句话,我觉得是最好的回答,这伤心中固然有对“天妒英才”的不舍与惋惜,但更多的是对“岁月无情”的惊叹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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