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入无边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忆活下去……”
——题记
越过小洛水，穿过长长的走婚桥，便是她和他初见的那片草海。
旧历三月，草长莺飞，天蓝水碧，野鸭子们欢快地撅着屁股、捉着小鱼儿，前来水边牧马的他看见一个摩梭装扮的漂亮姑娘光着脚丫在浅水处一边漫步一边低唱。
他的眼睛在看，他的耳朵在听，他的心在期盼。好想爬上她的花楼，好想走进她的心灵，好想把她拥在怀里。
他沉思片刻，开始牵着马，哼着小曲慢慢靠近她——听见声音，她像一只突然受惊的小兔，扭过头来，顿时，天地一片荒芜，没有了肥美的水草，没有了壮硕的高马，没有了两人之间或深或浅的小小水洼，她看见一个摩梭男子立在阳光中，眼里满是星星般的光亮。
于是，歌声中，两人执手而舞；于是，那天夜里他如愿爬进她的花楼；于是，又多了一对阿注和阿夏。
她忘不了他那约微冰冷、修长且纤瘦的手指抚过她肌肤的温度，她忘不了他突出的盆骨轻轻割得她的双腿生疼的感觉，她忘不了他温热的舌尖舔过她双唇的潮湿……她怀念他刮得没有一丝胡渣的光滑下巴，她怀念他温柔贴在她胸前的潮热面颊，她怀念他瘦削而满是疤痕的柔软后背……
天即将亮，花楼的缠绵也将告一段落。但是，他舍不得走，他舍不得拥着她的幸福触感，他舍不得温柔乡里的甜蜜情怀，他问她：“你说，我喜欢你吗？”她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他说：“当然喜欢了，要不，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女人，是太过感性、相信爱情的动物，摩梭姑娘也不例外，她自由的心灵不允许她去向他要一个地老天荒的承诺，即便她如此渴望。
整整六天，夜幕降临，他都会迫不及待地钻进她的窗户，褪去她的衣衫，在她的身体里欢歌。他记得也好，他忘记也好，那些相拥而眠的滚烫记忆已深深烙在她的身心上。
第七天，她开窗以待，他没有来；第八天，她一夜未眠，他没有来——半年后，又有别的摩梭男子要来走婚，她干脆把窗户封了，关了花楼，独自一人离开了美丽、深幽的泸沽湖。
她来到这座古城，在官门口的位置开了一家手织围巾店“摩梭记忆”。她把对他的所有思念和记忆都一针一线地、密密地织进每一匹围巾里，她希望每一个购买围巾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心意，围住心爱的人。
她更是日夜在祈祷着，有一天，他会路过、会出现、会来带她一起走，去做一对浪迹天涯的神仙眷侣。同时，她也害怕着，自己会像《赤桥下的暖流》中的那个老婆婆美津，终其一生的牵挂和等待，都没有盼来心上人的归来。
“摩梭记忆”，这块黑底金字的大招牌，就像是她独有的牌坊和座右铭“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短短六天，她对他的全部身体记忆和肌肤纹理都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对她而言，这短短的六天又是漫长的六天，不仅锁住了她一生的魂魄，更锁住了她对 sex 和 love 的所有期盼。
又是一年寂寞的正月十五，月挂柳梢头，却无人约在黄昏后，只剩一个孤单的女声在“摩梭记忆”里反复吟唱：“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回望那片草海，人生若只如初见。
-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