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小雨淅沥,寒风凛冽,烈烈的风裹挟着苦寒迎面而来,迎着风走着,全身不由得打颤。
朱自清说:“打水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一日复一日,日子就这般仓促从日常琐事间悄然而逝,再回首时,发现它早已无踪影。
也就是在那么恍惚间,发现一日从天明到了天黑来得那般迅速,早上出门时还天刚微亮,下午走下办公楼时,发现外面早已黢黑一片,暮色已深。
裹着棉袄走下楼的时候,不由自主想起夏日的日子,彼时还穿着薄薄的一层衣服,格外清爽,同样的时间当中,夏天走下楼时,迎接而来的还是晃眼的毒日头。
印象中,夏日的白天一日总是比冬天长的多,人在外边,将所有要说的话都说完,要办的事都办成,才觉暮色染黄青裳,惊觉需要把家回。
而一到冬日,黑夜来的那般早,天气苦寒萧索,此时只想在家“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然后约上三五好友,聊东聊西。冬日里,一旦走在外头,发现华灯初上,总想回家。
家里虽然不及外边那般热热闹闹,但冬日的家里一旦让人回想起来总是格外温暖,大概是外边寒风凛冽,而家中总有一盏不灭的灯为归家的游子点亮,而一到外面传来饭菜飘香的味道,此时便知道,这刻该马上把家还。
余华先生在他四十岁时说他二十多岁时觉得活到四十岁简直有从中国徒步到美国那么遥远,而当他真正到四十岁时,发现二十岁好像就在昨日。
一年快要接近尾声,回忆过往,一幕幕那般清晰。开始有些惊慌不安。用朱自清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惊觉时间走的那般迅速那刻,便铁下心来想要认认真真去完成一两件事,于是乎,在每一个无论狂风怒号还是风和日丽的日子,都给每日路过的那个地方的花朵拍个照;对每一个无论陌生或是熟识的人都温柔以待;仔仔细细将每一日的欢喜悲戚都一一记录在案;给远方的朋友一个慰问,给身边的朋友一个热烈的拥抱……
冬日归家时,发现即便气温骤,路边的雏菊却还是开的那般浓烈,在这个天气阴沉,空气中常年充斥不知是雾还是霾的冬日里,这个迎风怒放的黄色的花朵,用那如火一般的颜色将每个黯淡无光的日子点亮,也将人心头的那些失落一点点驱散。
路边的枫树叶却迎风旋转,自在飞扬。“飞呀飞呀,这地面有它是的方向。”而还在书上的叶子也都枯黄,蜷缩成一团,看上去总还是会随风而降,将地面铺满,就像是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般,热热闹闹的开场,又热热闹闹的结尾,穷尽一切的绚烂和美,热烈的盛开和凋零,然后化作春泥,来年护花。一点遗憾都不留下。
“生如夏花之热烈,死如树叶之静美”愿你也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和结束,有回忆可回首,想起往事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