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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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曾假装文青,书没读过,电影也没看过,就在社交软件上发着里面的经典台词“为你,千千万万遍”,再配上一张剧照,感觉自己文艺极了。直到江歌案的发生,一场现实版的人性的背叛与救赎摆在我面前,让我萌生了重温《追风筝的人》的念头。

        故事大致说的是富家少爷阿米尔和他的仆人哈桑从小就是形影不离、忠诚亲密的好朋友。天性懦弱的阿米尔在被别人欺负时,哈桑每次都会挺身而出保护他。阿米尔是出色的风筝斗士,哈桑是杰出的风筝追逐者。一切噩梦都发生在一场风筝比赛中,阿米尔和哈桑合作取得了第一名。哈桑一个人在去取战利品风筝的路上,遇到了之前欺负阿米尔的几个不良少年。那几个少年几番出言辱骂和恐吓,想要哈桑交出手里的风筝,但哈桑言辞拒绝,坚持要回去亲手把风筝交给阿米尔。最后,哈桑被激怒的不良少年们强暴了,而这全部的过程,都被躲在台阶边的阿米尔看在眼里。哈桑被围堵时,阿米尔因为害怕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哈桑被强暴时,阿米尔也因为害怕没有出手相救,事后面对哈桑还假装若无其事,至此我好像看到了江哥案的影子。

        曾经的江歌和刘鑫也是这样的亲密好友,江歌在刘鑫无家可归时主动让刘鑫搬到自己家来,江歌在刘鑫被前男友骚扰时挺身而出,但在江歌被刘鑫前男友杀害的整个过程中,刘鑫却因害怕躲在屋里,眼睁睁看着惨案发生。现实远比剧情惨烈,电影里哈桑被强暴,但毕竟还活着,可现实中的江歌,却因连中多刀而撒手人寰。

        回归书中,当时因懦弱而抛弃哈桑的阿米尔事后整日活在愧疚中,但他并没有忏悔,反而想要赶走哈桑,眼不见为净。最后阿米尔设计说自己手表丢了栽赃给哈桑,哈桑终于带着冤屈离开了,阿米尔貌似解脱了。而刘鑫呢,案件发生后300多天的避而不见,也是因为自己的愧疚么?因为愧疚,她没法直面江歌的母亲?因为想减轻愧疚,她开始泪流满面、闪烁其词?

        在胡赛尼笔下,多年后,哈桑,在给别人看管房子的时候,被政府的人枪杀,儿子也被坏人抓走驯化成了男舞妓,可谓是家破人亡。而阿米尔成为了知名作家,娶了美丽善良的媳妇儿,日子过得也算滋润。但一想到哈桑的忠诚、自己的懦弱与罪恶,成年后的阿米尔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当初对哈桑的背叛,一直负罪前行,内心深受折磨。直到二十年后,父亲的朋友拉辛汗告诉他,“这里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于是阿米尔重回故土,开始一段自我救赎的旅程。他拼死救下了哈桑的儿子,并收养了他。

        现实呢?人啊,都是健忘的。待这件事热度过去后、大众狂关注热度散去后,刘鑫还不是可以继续过着自己的小生活?她会活在愧疚中么?我相信她会,但愧疚的深浅程度我不敢说。刘鑫会向阿米尔一样选择赎罪么?我不知道,只能说我希望她曾经说赡养江歌母亲的承诺会实现。

    阿米尔的父亲说,“偷窃是这个世上最重的罪行,偷窃可以偷掉世上的一切东西”。欺骗,何尝不是一种偷窃,它偷的是对方的心。

    阿米尔的妻子在嫁给他时,曾进行了一次全面摊牌,她把自己内心的秘密没有保留地告诉阿米尔,包括自己曾经和男人私奔、同居以及如何被邻里议论。阿米尔却因为对妻子欺骗关于哈桑的事耿耿于怀,终日在自责中度日,直到完成自我救赎之后才告诉他的妻子,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解脱。

      不知道现在的你有没有欺骗过什么,关于曾经的欺骗,是否还心安理得?话止于口,却从于心,繁芜世界,希望我们都可以坦坦荡荡走一遭,真诚待人,细心看物。

      江歌案开庭后,多方证词的矛盾让案件走向越发扑朔迷离。关于凶器水果刀的来源,检方认为是来自陈世峰大学的研究室,陈世峰表示刀是刘鑫的,而刘鑫却表示没见过那把刀;关于门铃声有无,检方表示报警录音里有门铃声,刘鑫表示没听见,陈世峰先前表示江歌用肘部按了门铃,第二天又翻供表示没听到门铃声;关于刘鑫是否人为锁门,检方表示电话录音里是“把门锁了,你不要骂了”,刘鑫表示自己原话是“怎么把门锁了,你不要闹了”,而陈世峰表示是刘鑫把江歌推出去然后锁了门……这样处处矛盾的证词还有好多,活生生就是电影《罗生门》的现实版。

        供词千变万化,把人绕的云里雾里,只是因为他们的话全都真假掺半。为了维护自己的道德观、减轻自己的罪恶、掩饰自己的过失,他们各自叙述了一个美化自己的故事版本。《罗生门》中强盗为了证明自己勇猛,武士为了保住自己的武士尊严,妻子为了证明自己的个人魅力,樵夫为了掩盖自己偷了短刀的事实。江歌案亦是如此,虽然已经开庭几日,依旧疑点重重,是因为各方都只说了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供词。

        人在说谎时,会努力说服自己说的是事实,心理沉溺在需要中,就会启动一种机制,把自己不肯承认的事情,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下意识地、自然而然地修改掉、忘记掉,以求得心理舒坦。鲁迅先生在《纪念刘和珍君》一文中曾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

        江歌案之所以得到了如此高的关注度,激起了公众的愤怒,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案件背后强烈的代入感让大众开始人人自危。正义无法彰显,罪恶无法受惩罚,国人的安全感正在逐渐丧失。相对于程序上的正义,大众更希望可以看到道德上的正义,毕竟,如果坏人得不到惩罚,谁还愿意去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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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中故事的结尾颇有深意,在一个周末,在一个公园里,索拉博终于因为追风筝对阿米尔微笑。悲剧不能停止,那个为你千千万万遍的哈桑终究是没有回来,追风筝的人去了远方。人生的错无法挽回,所有的爱与恨都亟待救赎。为你千千万万遍,追风筝的人去了远方,所有的罪只可忏悔,不可救赎。这一切都发生在时间里,陈年旧事可以被掩埋,但内心的伤一次次重现。人生如此,当我们犯下种种罪孽,是否需要深深忏悔,又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忏悔

        最后的那场久违的风筝比赛,他们放风筝,追风筝。用尽所有努力,想要弥补过去的亏欠。不曾停下脚步的追寻,因为过去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可生活不曾停下脚步,我们用所有努力,只想活的对得起过去!

        可以说故事的结局并不完美,也许有些苦涩与酸楚。但这才是人生:犯错,错过,再用一生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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