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天阴有雾,菜市场里往来熙攘,灰白的天幕里藏匿者17:30特有的酡红,河岸上骤然腾起一群飞鸟,目送着它们飞远“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回神,头的街灯恰恰好点亮,人造白光在娇羞的酡红匿的更深了几分。当天色逐渐沉为烟青时。大地与我共同唱和“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骑电动车有点冷,我使劲搓搓手,浓厚的乡音推搡着我辗转到某处摊位。 “五斤三两怎么会是八块?应该是七块五才对。”摊前一位老媪语气急切着与摊主争论。老媪驼背,身上洗的泛白的小康工作服已经让人预见了她每日流水线和菜市场两点一线的日常。摊主重新把黑色塑料带挂在秤杆上“你看麻绳过了五了,就是八块”。我看不懂农家的土秤杆,摊主似乎也没想让我们看清,他只把秤杆在我们面前晃了一下就急急收回,黑色塑料袋模糊在青黑的天幕里。老媪嘴里嘟囔着,不情不愿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择掉从兜里带出来的卫生纸,又把卫生纸揣回兜里,将钱递给摊主。那被斤斤计较的明黄色五角硬币终于也没落到老媪手上。摊主找钱抬头的一瞬,我看见了独属于商人眼里的,精密算计的光。
摊主和平常菜农也并无不同,穿着迷彩罩衣,指缝里满是黄泥,摊主老伯始终弓着身,让人看不清脸。很奇怪,放下秤杆,他么是朴实敦厚的农民,拿起秤杆,又摇身一变成了精明算计的商人。
人之一生,驱使其行动的,无非是贪嗔痴欲。一无所有想要名利,功成名就想求长生。贯穿其中的,到底是爱,是恨,是往事,还是凡尘?
“处处是人,处处是烟火,处处是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