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爱情来的时候,我们都笑得很开心。——题记
西南的春日是脾气乖戾的顽童,一会儿暖,一会儿寒。凉子匆匆跑回宿舍,拾掇衣柜里可以保暖的衣服,一件一件,新的旧的,过手之余,一件咖啡色的的皮衣映入眼帘。时间顿了顿,凉子抽出皮衣裹在身上,又在镜子前照了照。皮衣上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凉子拉着衣领往里深深地嗅了嗅,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人潮如挤,凉子和男人失联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网络上聊了很多,约定见面的日期从夏天提前到春天,只是没想到还没见面就失联了。
男人在火车站跑来跑去,里里外外找了很久,却在大厅门口看到一张别致的面孔,虽未曾见面却一眼认出了她,他喊了她的名字:凉子!还冲她招了招手。
凉子紧张的神情一下子舒展开,奔到了男人跟前。
之后,凉子带着这个来自北方的男人穿梭在西南这座都市的街头巷末。两人海阔天空地谈着笑着,笑容如夏花般绚烂。男人对什么都好奇,问长问短,凉子都悉心地回答着。走累了,他们就找了一家小旅馆休息。小旅馆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电视柜,连凳子都没有。男人说,累了,想休息会,倒在床上,合上了眼睛。凉子没有说话,合衣背对着男人躺下休息。两人都闷声不响,时间就那样凝滞了一会。男人从背后,伸出大手抱住了凉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睡吧!“
“凉子,去图书馆么?”室友的问候声把凉子从记忆里暂时抽离进现实。
“你先去给我占个座,我等会就到。”凉子说着看了看镜子里自己,心头一紧,又想到了离别的那天。
凉子在无意与有意之间把处子之身委身于男人,她觉得自己是爱他的,他也是爱自己的。凉子还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她会去到他的城市,在他的城市里生活。她会和男人有一个家,有孩子,有幸福。
在男人的脖子上,凉子调皮地种下一颗草莓。男人就热情近乎疯狂地肆虐着她的唇,仿佛用尽了余生。凉子的魂都被吸没了,睁开眼睛时,在阳光的映衬下的男人脸庞越发迷人。凉子紧紧地抱住男人,因为下一刻就要离别。
“你要记得打电话给我,每天。”
“不准调戏别的小女生,记得,你是我的。”
……
凉子一声一声叮嘱着,男人也一声一声允诺着。
最后的时刻,男人边走边回头,冲着凉子招着手,如同来的时候一般。凉子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久久地望着男人的背影。
回到学校的时候,凉子才发现身上披着男人的皮衣,那是他为了避寒让她穿上的。凉子把头埋进皮衣里,深嗅着男人的气息,在清风中轻颤着身子。
手机在手里震颤着,打断了回 忆。凉子触了触手机,关掉了不合时宜的闹铃。又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记忆还如墨般涌上心头。
别离之后一段时间,每日的通话,每日的问候,每日的调情。感情没有因为离别而削弱,只有思念有增无减。
“我想去找你。”凉子屡次提起。
“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国庆放假,我去找你。”
“不,我等不了。”
“小丫头,我爱你,但我有工作的,你来了,我也照顾不了你。”
……
可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男人打来的电话越来越少,语气也很疲惫。凉子很多次都听到男人在麻将桌上和她电话,她知道男人喜欢玩麻将,只是,他好像变得不那么在乎自己了。
有一阵子,凉子总是半夜从梦中惊醒,和男人通电话,男人总是说累了,睡吧,没几句就挂了。那样的夜晚,心总是空落落的,还会莫名的疼痛,只有纠缠的情绪如蜘蛛网般包裹着凉子,凉子总感觉心好凉好凉,连血的是凉的。
终究,男人提出了分手。
“凉子,你是个好女人,跟着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们不适合,我不想耽误你,你知道我喜欢自由,太多的约束,很不习惯!”
“我……约束你了么,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你真狠心,你爱过我么?”
“小丫头,再叫你一声丫头。我们不说那些没意义的好么,分手吧,我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我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男人挂断了电话。
“喂……喂,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你爱过我么?”凉子咆哮着,失落的身子轻微地痉挛着。
凉子被自己的笑声惊醒,回忆恍然如梦,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好傻!”
看了看时间,凉子站起了身,拿起书准备去图书馆。可就在离门前,她还是脱下了男人遗忘的皮衣,塞进衣柜里,也没多穿衣服,走进凉风中,移着步子,朝着荧光璀璨的图书馆走去。
也有知道故事的朋友问凉子,你没有打算过去找男人么。凉子说,有的!只是当我穿着他的皮衣去火车站的时候,就在想,我去找他之后呢,留在他的城市么,还是求他不要和我分手,或者问他有没有爱过我。不知道去干什么,所以就又回来了。
朋友还问,你觉得男人爱过你么?凉子笑而不语,重重地点了点头。
最后,朋友告诫她,以后不要再喜欢老男人,老男人除了懂得疼人之外,还有什么?
那一年,凉子读大二,十九岁;男人离异,独身一人,四十二岁。 凉子笑了笑说:“很多去过的地方,我都记得;他也一定会记得来过我这里!”
朋友会心一笑,说,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