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来潮的想剪个头发,这种突然迸出的快感和上一次很像。怀疑这种没有营养没后血肉的伪器官就是人类自残的缓冲器。人闲下来就爱长头发长指甲,好把自己武装成一个看似凶悍的废物。
简单的事情最好一下子就去做,翻出朋友的微信要到理发师的微信。剪完头发后永远失联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这是最坎坷的的一次剪发没有之一,一路上幻想着伟大的理发师运用专业的审美标准结合人脸部的骨骼特点设计独一无二的发型。全然忽略了理发师的朋友圈和你的朋友圈别无二致,都是一次次的自我装潢,局部美好。
车行一半,小姨打电话问什么时候结束一起吃火锅啊。不用等我!从此我惦记了火锅半个多月。第二次不端不倚的赶上了下班高峰期,鬼使神差的选择在钟楼换乘,每一个焦急的面孔,严肃的面孔,三五个欢乐的面孔,我这急于剪头发的面孔肯定相当滑稽,来回踱步……夜晚的钟楼烟火气太重,人气也太重,很难不联想到隆重的祭祀活动。城市需要光这个无所不在的触角承载每一个疲惫的灵魂吧。终于我等到了208路公交车。Tony老师发来微信:找的到地方吗?再等我十分钟。总之,你知道我最后是打了出租车到了**理发店。刚推开门,齐刷刷的欢迎光临吓我一拘灵。一切都来的太快我的外套我的包就和我分离了,躺下洗发的时候才明白套在我手上的号码牌是存包的,不是给我上流水线的编号也不是方便对理发师评价打分的辨识依据。手机也被剥夺了,要充电!
终于坐上了可以成为女王的宝座,殊不知理发师才是终极大boss,腰间别着五花八门的各式小剪刀,午夜会不会出来飞檐走壁惩恶扬善,暗器横飞呢……可爱的小姐姐端来了果盘,小零食,柠檬水,思想被拉回枯坐的身体里。仔细擦拭着每一个水果,又一次眼神落在理发师的小翘臀,他们的衣服和发型总是如此吸引人。
长发剪掉一半,落在眼前,死去的纤维一缕一缕挤在一起,卷曲,发亮,却丝毫没有吸引力。理发师的剪刀上下翻飞,熟练又节制。宛若排兵布阵,一小撮和一小撮叠起,又被拎起来散开如扇形,挑剔的挑剪着,毛躁起来又很快合并,重复这动作理发师围绕我走了一圈了,发梢刚好垂于肩部,向外卷曲,向上一公分处又整齐划一向内卷曲,两侧长刘海温柔的贴在脸颊,扎起来的利索,披着也美。难怪说发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发型真的和我很像了。恰到好处的长度,柔软的发丝根根分明,却又服服帖帖在脸颊在耳畔安静,内敛永远在锋芒之上。退可攻进可守。
正当我要起身时,被理发师按回了椅子。如果理发师是被耽误的推销员,那我就是人傻钱多的老实人。顶着一头忸怩作态的头发,和有着无数黑色触须的怪诞机器相连,这微弱的电量和微微发烫的温度都让我害怕。那美好的镜像已荡然无存,剪发是个不可逆的进化过程,那一刻,最美。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吃了5个橘子,很多葡萄,对理发师的怨气和自己的蠢气只能吞金肚子里。剪完还被拉着拍照,摆个poss闪耀明星般的自我麻醉也可消解怨气。
总之,人人都会掉进头发的温柔乡,和理发师的甜言蜜语。再剪一次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