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甜心
早晨起来洗漱完毕,我把短发整理一下,打湿的刘海顺势右下,我在心里默念,你这是许广平头。于是我就有理由穿那件棉布旗袍,不会为没绾发髻而觉得不妥了,短发穿旗袍绝对很独特,因为许广平先生也是这样穿的。选择旗袍面料,我以为棉布尚好,与身份匹配,与风月无关。
自信满满,用很碎的步子走路,小区门口,几个阿姨死死的盯着我看,我不再羞涩惊慌,任他们怎么看,我知道,她们在想这个已经不年轻的女人居然还有腰身,我想,你们不要这么紧盯着我看,你们也曾年轻过,漂亮过。岁月就是一把无情的刀,我们都不要放弃,为之努力,做到优雅的老去。
每次走过小区门口就这样一番心灵交流,我们并不认识,只是熟悉,每天互相省视着,打量着,至于阿姨想的什么,绝对不仅仅我说的这些。我也是老了,能经得住她们的推敲。
每天出入保持尚好的心情,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出了小区的门右转,带着去菜场的目的,却装作毫不知情,我为什么逃避,俨然一副慢步的姿势和情绪,马路两旁稀疏的小树显得光怪陆离,失去江南土壤的委屈,这是它们不能绿树成荫的理由,向我述说。
尽管我很渴望此时我走在绿树成荫的林荫道上,还有一个心心相惜的人陪着我,谈笑风生,与之偕老,想着现实虚无缥缈起来。
我身穿一条绿色的连衣短裙,是那种很浓很浓的绿,说着走到新建成的街道上,人行道因没有人踩踏很是干净,灰砖油漆成黄色,配上我绿色的裙子,我更光鲜靓丽了,皮肤那层因熬夜泛起的黑色不见了,显现出少有的白,这时我多么希望他能来,与我一同走这寂寞的路。
可是绿树不能成荫,新建的高楼空荡荡的,我孑然一身突然辨别不清眼前的方向,我很很的摇头,从梦中醒来,去往菜场的路就在脚下。
菜市场里散发着温暖肮脏的气味,进门就是鱼市,一路湿哒哒的,不再吝啬会弄脏皮鞋,因为这仿佛是活着的必经门槛,人生总是要经历类似这样的不舒服。
现实就是材米油盐煮出来的慵懒和不修边幅,穿着拖鞋和居家服浪浪的走在这湿哒哒的水面上,丝毫没有感触,旗袍裙和中跟尖头皮鞋,怀揣着一颗浪漫的情怀,与这菜市场似乎格格不入了。
第一次来这里买菜,一家豆制品摊上,我买了凉粉,看着一下一下出来的粉条,我麻木呆滞,我的整个情绪沉醉在耳麦传出来的音符里,柔肠百结,寸断。
现实与浪漫互相抵触,做着无谓的牺牲,买好菜回到家中,洗洗剁剁身体仍然机械的运作,应对着场面,耳机塞的耳朵发涨,与世隔绝。
凉粉端上桌,一节,一节,很多每节只有寸长,我不明就理,细想,随着阿姨的手起起伏伏,哦!我想起来了,阿姨很多次都从边上给我收粉,边上的粉收出来最短,再经过筷子的搅拌,粉碎的像蛆一样的让人有点恶心。
我生气,猜不透是不是见我陌生面孔欺生,还是阿姨的粉存在问题,于是我想,无论何种情况,以后我不想再买这个阿姨的粉了,菜市场很多家豆制品摊位,另选他人各自安好。
处事很有讲究,不必争吵,一辈子了,我没有与人吵过架,总是抱着隐忍的态度,经历事情多了,就更圆滑了,学会了避世,避世是一种智慧。
避世,就是避开喧嚣的世俗,远离人群的喧闹,隐居清静悠然的居所,不与外界接触。
语出《庄子·刻意》:“此江海之士,避世之人,闲暇者之所好也。”
人与人相处,没有高低之争,好恶之斗,退一步海空天空。多一份理解,多一份包容,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即使相处的让你很难过,也就此以大化小,以小化了。
人生匆匆而过,来世不知道你我身归何处,且行且珍惜。我深深知道,我已老了,可是,情怀为何不愿老去,因为你是我今生的遗憾,我仍不放弃,我在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