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阳光强烈。
声势浩荡的邓落邓天王寿诞即将拉开帷幕。
邓宅的人来来往往像是水流,潺潺的水流。
一个棱角分明的颀长男人,紧张地握着阳万年剑,他的手心已经满满的都是汗水。
谁知道十年过去,风景旧曾谙。
屋内走出两个中年人,他们油光满面,谈吐低俗,走路都快走不动了,依稀可以看得见当年大战金眼彪的林律和身影,走近原是邓翩玉,邓真。
走出门口,看见这个颀长男人,他们不约而同的嘴角一笑:“你父亲叫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得妥当了吗?你怎么这么紧张?”
原来这个颀长男人就是当年书生意气的邓万道。
他的唇上已然是胡须浓黑,他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了,但是有那么一刹那,他感觉自己还是十余年前的邓万道,气冲斗牛,力护姑姑,五虎战金眼彪,血战太白酒庄,当年那些人的一颦一笑,那些人做得一些事情。
他仍然铭记,他也许永远忘记不了,他当然忘记不了,但是无可奈何花落去,金眼彪林律和,雪儿姑姑,太白酒庄,羊腿拜将,连环计鸳鸯亡命。
他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开道:“各位堂兄,我一定将此次寿诞办的风风光光,淮海戏班最好的角儿,福寿楼的大厨都请来了,还有舞女都是最好的艺伎。”
邓真一听到‘舞女’两个字,就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妈的,老子要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邓翩玉忽然笑道:“你小心你家的母老虎知道咬死你,哈哈哈哈。”
邓真忽然吸了几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搬家了一样:“娘的,找机会休了这玩意儿。”
说着三人告别,分头而走。
内阁小筑。
秋意阑珊。
七八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娴熟地服侍着一个赤裸半身的老人。
老人双鬓已经斑白,但是浑身却不协调的很健硕。
老人已然年逾花甲,剑眉宽额,看起来精神十足,甚至还像是正当年的模样,几个小丫鬟的服侍的十分细心周到,安排沐浴,更衣,放水,擦背,擦水,换新衣,这几步仿佛比自己吃饭睡觉还要自然,几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仿佛是阅历看尽的妇人,这让人不寒而栗。
洗漱完毕。
老人长长打了个哈欠,他睡眼惺忪,竟然糊里糊涂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老人的觉少而多梦,他又做梦了,老人的梦本应该现实多了,但是这个老人却做到自己着龙袍,加九锡,竟然成了皇帝。
他欢喜极了,哈哈大笑,不笑则罢,这一笑居然笑醒了,一对泪眼正对着自己,差点把老人吓个半死,眼前立着这人就是自己的儿子带剑书生邓万道,而老人就是威震九州的双庄王爷邓落。
原来是邓万道在正厅偶遇自己父亲累得睡着,月光下父亲的皱纹父亲的双鬓斑白,让邓万道很是心酸,父亲已老,而自己却仍旧庸庸碌碌,文章功夫都没有拿得出手的,都没有惊讶世人的东西拿得出手,怎能接任父亲,别说江湖上的人不会服气,恐怕就连邓真邓翩玉都会哗众兵变。
邓万道见父亲睡眼睁开,连忙擦擦眼泪。
邓落老人问道:“我还没有死,你哭什么哭?”他伸出手摸着邓万道的头发。
邓万道心情骤然更酸。
父亲的一句‘我还没有死!’让邓万道顿时觉得父亲随时都会死掉,毕竟父亲年事已高,有些事情不得不想,没有父亲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呢?每天早晨七点读书,十二点的晌饭他最爱的红烧扁头鱼和米饭,下午三点的剑术拳脚练习,六点的骑马射术,十一点睡觉。
也许会变的,他九点半浑浑噩噩起床,喝酒度日,剑术骑术射术也许都会忘在脑后,那个时候的自己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邓落咳嗦几声道:“你不要哭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就知道哭鼻子,我看你是该给找个女人了,你都年近不惑了,我也想在有生之年抱孙子,你玩了三十多年也该收收心了。”
此时此刻,邓万道的心头顿时一紧。
他不会娶亲的,没有人会像自己的姑姑一样,世间的女人无数,但是雪儿姑姑只有一个,雪儿姑姑殉情林律和,自己的心也死了,整天疑神疑鬼,失眠多梦。
邓万道长舒一口气道:“父亲的寿诞绝对是会轰动江湖的,父亲想好怎么宣布那一件事情了吗?”一谈到娶亲这件事情,邓万道总是会想到转移话题的
邓落借坡下驴,低头道:“武林中推选九州盟主实际上就是牵制邓氏钱庄,而我偏偏要让你当上盟主,你的条件足以担任,我已经年老,不足担任了。”
邓万道推辞不了,只得答应。
这边十殿阎王黄雪和自己的孙女小黄莺僵持半晌。
邱夜舟忽然道:“我们和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对我的兄弟痛下毒手呢?”
十殿阎王道:“没有人告诉你靠近念双斋就得死吗?”
邱夜舟点点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拿到救世灵药,来治一个长辈,希望你大发慈悲。”
黄雪摇头道:“你这小娃娃倒是耿直得很,我看得出来我的孙女很喜欢你,但是救世灵药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吃的,阿猫阿狗都来吃的话,那么救世灵药早就没有了,各家都有各家难念的经。”
这一句话,让邱夜舟暗自不公,这个世界上当然有很多的不公,吃穿地位金钱。
就连人都有三六九等,救世灵药当然也不是普通人能触及的到的。
邱夜舟问:“那么谁可以拿得到救世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