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拔下刀鞘,随手一挥,就在自己的右侧胳膊外侧划了一条足足有六七厘米长的斜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啊!大姐,你这是干嘛?快,快去医院!”
严如斯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用手去帮贾老师捂住伤口,可是,伤口太深了!血顺着她的手指缝流了出来,弄得两个人的身上都是血。疼痛,让贾老师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滚下来。她使劲地把严如斯推到了一边,大声呼叫:
“快,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一边呼叫一边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门,似乎再也没有了力气,倒在了房门口,整好把房门死死的堵住,任凭严如斯怎么推房门,也出不去。
“郑毅,郑毅,你在哪?快回来吧,出事啦!贾先会贾先会自杀啦!哇哇哇……”
“什么?你说什么?别哭,说明白点。”
“你快回来吧,出大事啦!快点吧……”
郑毅吓得七魂已经跑了六窍,顾不上和大家解释,和司机拿过车钥匙,一路狂飙,向城里飞驰。
“怎么回事?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大姐,大姐,你醒醒,快,快打120吧,出事啦!”
邻居被惊动了,大家围了上来,有人掏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不要,不要打120,快,给我妹妹打电话,我,我,我手机上有,有她的号。快……”
十分钟后,先丽哭喊着爬上了三楼。
“唉呀妈呀!怎么这么多血!我滴天,严如斯,你这个臭婊子,你把我姐夫夺走了,今天竟然要杀我姐,我和你拼命!”
贾先丽一看到姐姐半躺在房门口,浑身是血,顾不得早些时候劝解姐姐要冷静了,她寻找着,一看门旁有一拖布,顺手抄起来就要往房里冲,要和严如斯拼命。
“先丽,你,你给我放下。不要伤害,伤害严小姐。不怪她,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没有照顾好你姐夫,没有,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你姐夫才犯了错。是我,是我错在先啊!呜呜呜……”
“哎呀,这媳妇,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这么贤惠!你老爷们也太不是人了,这么好的老婆不好好珍惜,太不应该了!”
“你也别这么说,现在的女人太不要脸,专门勾引别人的老公,也不怕遭报应!呸,造孽啊!”
“是啊,你把人家老爷们都霸占了,还要杀人家媳妇,这得报案,太气人了。打110,这种人就得抓起来,判刑。”
……
邻居们议论纷纷,情绪激动。如果不是贾老师死死堵住门口,都得冲进去暴打一顿严如斯。
“先会,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血?先丽,为啥不送医院?”
郑毅跑了上来,一看贾先会血人一样的躺在地上,而先丽还在旁呜呜渣渣骂骂咧咧,气愤的想给小姨子一嘴巴。
“哎呀,是啊!快去医院啊!”
先丽一听姐夫怒骂自己,猛然醒悟。帮姐夫背起姐姐,就往楼下跑。
好在,伤口不是那么深,没有伤到神经,可是,血管断了好几个。医生缝合了一个多小时,才处理好。
郑毅看着先会苍白如纸的脸,内疚,悔恨,愤怒占据了整个心灵。
他后悔了,后悔不该任凭感情的驱使,和严如斯走到现在。
弄得两个女人因为自己竟然动了刀,无论是谁动的手,伤到了谁,郑毅都会心痛到窒息。都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特别是伤到了先会,这更是他不想看到的。先会已经是受害者了,是我们伤害了她,严如斯啊,严如斯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啊?如果可以替代,他宁愿代替先会任由严如斯一刀刀凌迟而死。只要这两个女人能解气,他死而无憾。
“姐夫,你一定给我姐一个交代。你说吧,咋整?”先丽爱姐心切,看到姐姐疼的汗珠滴落,把一腔怒气都冲着郑毅发泄出来。
“先丽,你给我滚回家去。不许,不许这么和你姐夫说话,没大没小的东西。滚回去!”
“我不,你妈的,郑毅,你他妈的也太欺负人了。我们老贾家人没死绝呢!你在外边胡扯,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啥了。现在就这社会,不算啥。我们都忍了,可是,你那个婊子要杀我姐,这我们不能忍。你必须给个交代,否则谁他妈的都别想好!”先丽越说越激动,跳着脚的指着郑毅的脸骂着。
“你是不是没完了,我让你滚,快点滚。是不是想让我起来打你呀?快滚!”
贾老师挣扎的要起来。
“姐,姐,你别动。我滚,我滚,还不行吗!呜呜呜……太他妈的熊人了!啥他妈玩意啊?还是人嘛?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先丽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先会的高级病房。
“先丽,如果你敢把这事告诉思翼,我就和你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我说到做到。”
贾老师看着先丽走出病房,还不忘叮嘱妹妹别把这件事告诉女儿。
郑毅此刻无言以对。看着小姨子走出病房,他走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先会:“老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呜呜呜……”
郑毅哭了,曾经为了严如斯他哭过。今天,为了妻子,他也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老公,别这么说。我也有错,我脾气不好,对你关心不够,和你说话总是阴阳怪气,才让你感情出轨的。是我错在先,你原谅我吧,我改,我一定改。好吗?”
先会用力的抱着郑毅,禁不住也泪水滑落。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泪水是委屈还是心痛还是欣慰?
“老婆,你没有错,是我的错。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会把这件事了断,给你一个交代。然后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只是,别和我离婚,我求你了!”
“老公,我等着你,别说两天,就是两年,二十年,我都等你。我们是夫妻,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是一辈子也分不开的夫妻啊!”
“老公,也不能全怪严小姐,我态度不好,我骂了她,她被我骂怒了,才拿刀砍得我。你别追究这件事了,好吗?”
“我知道,我知道,相信我,我有分寸的。”
“叮铃铃,叮铃铃……”郑毅的电话响了。
郑毅看着手机,迟疑着,却没有接听。
“老公,接吧,我在跟前你不方便的话,你就去走廊接吧,我知道,是她打来的。”
“不,不接。”郑毅挂断了电话。
严如斯还在地上坐着,初秋的东北已经有了凉意,严如斯瑟瑟发抖,可她不想起来,也没有力气起来。
怎么不接电话?有人不方便?贾老师怎么样了?急死人了。不行,再打。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郑毅没有接听又挂断了电话,并随手把手机关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关机了,等吧,可能一会就回来了。
严如斯不明白,为什么贾老师抽出刀没有刺向自己,却把自己手臂划出那么长一个大口子?她把双手插进头发里,苦苦地回忆,怎么会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