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天悄悄来到,下过雨的凉爽逐渐金黄了万千枝叶。
小生年少,甚有不知,却十分寻念流浪,恰逢一时机,与阅历颇丰的黄师傅和小昭得一十一长途骑行。
临行怯怯虑,想来虽已是承诺了,但仍可退缩。每每如此,出发前的千丝万缕,皆是恐惧与忧虑,大抵是因为害怕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于是便托辞最终选择一人行了。
庚子年十月一号,清晨天空飘着小雨。“没想到出发就是雨骑呀”,拉开窗帘心中不禁暗自说道。不过我知道此行可不像公路队的官方活动骑行一样 — “下雨就鸽了”。心中依旧退缩,我痛恨自己如此。“我需要出发”。闹钟后的迷糊状态因为昨夜的调试车况熬夜而不小心延长了半小时。到底还是出发了,踏上车的那一刻,我的不安与焦虑已经少了大许,只剩下会迟到的无策不安。
迎着雨,忘记了怎么骑到集合点的,一心只想着快到快到。坦承了自己的迟到,只是雨水打湿的屏幕上清晰可见,“不要着急”,“回来都不一定一起,至少要一起出发”,“粥还是热的,等你过来”… 如此,在雨水打湿的脸庞,疑惑与震惊闪过。
“等我”…
印象深刻灰色天空的那一袭黑影,竟有一丝感动。难道还是我太年轻了?(旅行中的多次灵魂自问……)
内心戏太多,一一道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竟叫孩童都会的表达令我张口举手皆无措—“我该如何表达感谢?”
无法想象的初次见面的亲切,“好久违”。以及竟有些恍惚—这就是早听闻的大佬呀。“路上是车坏了吗?怎么手这么黑?”犹记得那天的这句问话。没有料到会被注意这些细节,不由一怔。
出发。漫漫小雨,骑行中的我们,不知各自是什么心境。而我依旧仿若在梦中,却端着现实中的拘谨,时空错位,只叫熟知的蹬踏相伴,慢慢捋平了所有的褶皱。“许是最好的”。
此行前往内蒙的乌兰布统大草原,直到出发之时,我对它的所有了解也不过只一个“草原”一词。在我的愿望里,不过是需要一场与长途骑行的神秘初次约会,而风景只需不偏不倚,独自而幽静,更或许,其实并未看重期待。
十一的国庆当天,堵车异常明显。湿漉漉的地面,很快,飞转的车轮便扬起许多泥点。与我担心的幻想不同,速度确实巴适。老实讲,在旅途中我不止一次(至少三次)在想速度之于长途骑行是什么。很明显,它比单日要慢了一些,当然也不是慢到离谱,而恰是以一种感觉可以一直无穷无尽骑下去的速度在前进。以至于更多的风景都能映入眼帘…秋收田野打扮精致的可爱稻草人,农家种植的各样认的清认不清的瓜果蔬菜,隐蔽树丛旁栅栏一只忽然哞一声的看着你的敦厚奶牛,屋顶长的奇怪植物。黄叶绿叶夹杂着红色的秋叶伴着雨水味道,几道酒家洒家路过。无数的思绪小精灵,慢慢漫天飞舞,逐渐蓝了天空。穿梭于山间,我们享受这独有的寂静。抬头仰望,不断延伸的前方,抑或在前抑或在后,拍下不同的身影,欢声笑语中,秋意也更浓了。
这条前往之路,每日的路程与爬升奇妙的自然很均匀,大概都是一百三四十公里一千二三左右的爬升。第一日,我们要到达滦平县城。
如今不禁想起集合出发点“牛栏山酒厂”,想必就隐露此行此人皆有一种有关于酒的烈性与洒脱吧。
一路不知不觉,并未感受到路途的遥远。在出发前的合影留念后,转眼间我们已经爬上了今日的最后一个坡。很奇怪,一整天我并未调任何变速,始终用平路通勤的齿比。竟也不觉丝毫费力便爬上了看起来并不十分缓的坡。而这是我在最后一日回程骑行时不禁感叹的,许是这份悠闲,令前进没有丝毫赶路的意思,也是这份悠闲,令空气凝固静止,我听到了自己的呼吸。感受存在,空无一人的我的存在。回头望去身后降低的路,继续看向前方的上升,毫不忧愁、决心矣矣,甚至十分欣喜。
我站在坡顶,第一次体会到了所谓曾经问某大佬的“几个坡”含义。未走过的路,怎么能知道是否真的到达坡顶了呢?答案或许就是,你爬上去,是否到达最高点,一看便知。
放坡。天色渐暗,放下去便是到了城里。时间恰好,不多不紧。找好住宿,洗漱好的我们开始漫步寻一晚食。夜色将好,却是逗留于灯光点缀的一湖边,风轻轻吹,比起白天也是凉爽更多,闲谈、孤摄、磕一小食、相伴而行,却也忘了聊了些什么,只记得华灯而上,一圈光晕,朦朦胧胧,不知是冻住的空气还是温暖的热度,将夜色点缀。
时间不晚,却是好多店家皆已黑漆漆,我和小昭查了日历才得知今日竟也是中秋之日,如此才说得通为何朋友们祝福皆发双节快乐、中秋表情包了。有意思的是,我们三人竟都钟情于老式五仁月饼。
最终寻一店家,去时疑无月,原来是还未升起。辣滋味或许属实有让人着魔的能力,一众不是特别能吃辣但爱吃辣的骑行者和谐的选择了中辣,却叫店家实在真实的红辣椒辣个彻彻底底。毕竟,每家的微辣中辣特辣都不一样嘛…于是欢欢喜喜,对着这辣的香举起了月饼干起了杯。如此,这一份举杯邀明月,在声光交错中,汇成了一种愉悦的氛围,在食之后的夜晚天空,也悄然升起了明亮的圆月,仿似作了今日的“圆满”。
晚上,黄师傅又帮我和小昭调了下车子,给小昭拿了些药(小昭之前膝盖有过伤,偶尔会有些痛)。我们每个人记录完今日的旅程后,便都各自睡了。等待我们的,是明日的未知与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