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感觉这个世界,美好、和谐、阳光明媚,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去随心所欲的探索这个世界。后来果然如愿长大了,倒是觉得还是小时候更好一点,无忧无虑不用考虑每个人的感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觉得活在自己的世界才是幸福的。听自己内心,随自己意,无声的享受自己的世界。趴在地上看半天蚂蚁搬家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看一下午书也不会有人过来催促,躺在屋顶上看蓝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也不会有人苛责。失去的总是最珍贵的,尤其是这短暂的童年。
破烂的铁皮瓦片阻挡不了外面的风风雨雨。小白蜷缩在窄窄的空间里,到处躲避雨水的侵袭。
黑夜中,远处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那声音踢踢踏踏打破雨水有节奏的嘀嗒声。小白心里很紧张,他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第六感不光会提现在女人身上,也同样会提现在狗的身上。小白的感觉是没有错的,五只中型犬把小白围了起来。小白在铁皮瓦片伸出头,眼角流出像泪一样的雨水,也是咸的,把不那么白的毛都弄湿了。
一番争斗是少不了的。被击败者小白拖着一条瘸腿孤独的走在路的中间。脚下泥泞的土地上开出一朵朵透明的水花,像是嘲笑又像是安慰也像是陪伴。反正一晚上两次挨揍,已经打破了旅行到现在的记录,也不能说是旅行,小白现在的行为更像是流浪,一条没有家的狗在流浪。
伤口流出殷红的血,把皮毛染红又被雨水洗净,像极了人类被践踏的脸面,被丢掉又重新捡回来戴上,再丢掉,再戴上…,无止境,而好像又乐在其中。
不知不觉走出小城,荒草淹没小白的身躯。诱人的苹果香气表明附近有苹果园。有苹果园就有屋子,或许可以……。小白心里想着美事,或者这件美事是最基本的需求。
小白扇动鼻翼,钻过荒草,来到苹果园外围。一股猛烈的气息钻入鼻孔,这是危险的警告。或许再踏入半步就已经受到攻击。
下雨天或许没事吧,或许对方没有发现。心存侥幸在有的时候也是可以的。不过被发现可就另当别论了。
只能说小白运气超级不好。刚刚藏身到废弃的牛车下面,就听到一阵走路的声音传来。脚步声很沉稳,也不急躁。它没有踩断植物的茎,也没有踏断地上的枯枝,就像只猫一样轻盈。小白看到四根粗壮的脚爪慢腾腾的绕着废弃的牛车转了一圈。紧张的空气让小白不敢大声喘气,希望雨水把自己的体味冲刷干净。头顶的木板上有体重压迫木板的咯吱声。
小白寄希望于对方的不敏锐,或者说是对方一种善心。
虽然头顶有了挡雨的木板,可是身下却是湿漉漉的泥地。雨水像是一股细细的溪流在身下流过。小白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这不是自怨自艾,而是对自己身体强悍程度的不满。说的好听,可是难受的始终是自己。再强大的身体和心智也是向往平和美满的生活。没有人喜欢生活在充满压力和对未来的无知迷茫中的。
因为伤口的疼痛持续传来,让小白头脑有些眩晕。好像自己就要死在这个未知的地方,一个破牛车下面。
突然小白感觉一双犀利的眼光扫射过来。小白心里一惊,随即做出战斗姿势,身上的毛发高高竖起。
一个巨大的黑脸低头静静看着小白,小白的心里止不住打颤。这个同类身上所散发的气息让他四脚发软,站不起来。
雨水滴在苹果树叶上,然后又滴在草叶上,顺着草叶落在泥土里,或者滴在蜗牛的小房子上面。雨水滴在瓦片上,顺着瓦片滴在屋檐下的泥地上,然后拍打出一溜小窝。小白趴在屋檐下靠里面的干燥柴堆上,柴堆旁边蜷缩着一条黑色的大犬。
屋檐下那一溜小窝里又长出一朵朵透明的小花,仔细倾听。雨滴掉落凡间的声音就像一首悲哀的小曲,她委婉如春天的晚风,她热烈如夏天的阳光,她明媚如秋天夜空中的星星,她冷酷如冬天西北方刮来的寒风,她的每一个音符都敲击心灵。她让兴高采烈的人听了郁郁寡欢,她让愁眉不展者听了豁然开朗。她随着每个人心境不同演奏出不一样的小曲。小白听着这样的小曲,沉入梦想。梦里的小白依偎在王莹的怀里,梦里的他们依然有欢歌笑语。梦醒瞬间的心痛,总是疼到小白流泪,虽然狗的泪,对于人类来说,一文不值。
天亮了,梦也早已该醒。收拾心情,整装待发。黑色大犬慢腾腾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