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23

一次杀猪的经历

        四十多年前，我还一名技校学生。学校在贵阳轴承厂旁边的联办小学（借用小学的一间教室）。我家住在轴承厂的东山坡（父母是支援三线建设，随原北京轴承厂整体搬到贵阳小河，这个地方厂里给家属分配的居民区）。

        这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秋高气爽，空气中透着清新自然的负离子味道。我高高兴兴出门闲逛，如能遇到发小同学就可以一起结伴游玩了。走到厂里的灯光球场（篮球场）  ，发现四个厂里的青工，每人用双手抓住一头猪的腿，吃力的往球场的主席台走去，黑猪扭捏着身体不停的嚎啕大哭。

      我好奇的跑过去看热闹，只见他们把猪按到在主席台的边上，猪还是不停的惨叫，我有点害怕了。这时一个青工叫我帮着按着一条前腿，我有点胆怯，但在这个青工严厉的目光下，我被迫服从。这个人脱身从身上抽出一把军刺，从猪的后腿沿着猪蹄方向刺入，猪挣扎几下就不动，口里呼呼喘着粗气并吐出了白沫。一个人连忙放下了猪腿用脸盆接血，乖乖！差不多接了一脸盆。

        此情此景，我冒了一身的虚汗，刚想溜走，那位杀猪的好汉用刀指着我说：把猪抬到锅炉房（靠着球场）。我们把猪抬进了锅炉房，锅炉房不大，大概有200平方米，里面光线不好，点着电灯。炉膛内冒着火光，煤块在鼓风机的助力下发着红光。外面有老虎灶，供家属接开水。

        锅炉师傅和蔼和他们打着照呼，并从休息室托出一个洗澡大木盆，椭圆形的，长宽大概有：1.5*0.8m。我们几个把猪放进木盆，一人用拔掉夹子打气筒软管插进刀口里面，并不断打气，猪慢慢的膨胀起来，天啊！就像一只大型的黑色赖蛤蟆。看得我目瞪口呆。

师傅打开水阀在盆注入开水，漫过猪身。泡了大概一刻钟，期间几个人抽着烟有说有笑的插科打诨，我却傻呼呼的发愣。听他们讲：这头黑猪是他们四个筹40块钱从小朱显（我们厂旁边的布依族村寨）农民手里买的，估计有140斤。

      泡好了猪，一个人拿了一个破碗片从猪身上刮黑毛，诶！猪肚皮是白的，这使我大为惊讶！拿刀的好汉用刀切开肚皮，露出心、肝、脾、脏、肺、肠等。

            一人在旁边铺了一大张牛皮纸，把零件都整齐码放好。拿刀的好汉切了一段大肠用稻草扎好递给我道：‘’这没你的事了，拿着回家去孝敬你老爸‘’！我怯生生接过，招呼都没打，转身就溜走了。

        出来后长出了一口气，掂掂份量大概有八斤，心情有些沉重。心里想着：要是给猪肝就好了，这大肠里面都包着猪屎，这不是恶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