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孔乙己,是一个另类。
他未当上大人,却被人从“上大人孔乙己”中取下绰号孔乙己;他不愿被人取笑,却自始至终束手无策;他身材高大,却最终坐着用手离开了这社会。
看客们醉着,聊着,笑着。孔乙己偷书、落榜、被打,都是他们的笑料。用玩物一词来比喻孔乙己,一点儿也不夸张。他,是个被侮辱。被损害的“读书人”。
当人们发现孔乙己许久没有出现,还是因为他欠着帐。文中人们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地谈论着孔乙己近来的悲惨遭遇,实属令人瞠目结舌。当孔乙己被打折了腿,脱下了长衫,放下的那可怜的自尊,人们居然依旧在取笑着。这世态是多么炎凉,才能打造出这样一批冷漠的人!他,是个遭社会凉薄的苦命人。
孔乙己死了。他可能死在巷子的死角,被人埋了;也许是饿死在了街头;亦或是被人打死了。究竟是谁杀死了孔乙己?是绝望!是贫穷!是疼痛!更是那群看客!可是没有人在意,他大约死了?他的确死了?没有人在乎。
鲁迅先生在《我之节烈观》中曾道:“中国的看客是无主名无意识的杀人团。”看客们也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但当他们聚集在一起,一股无名的不可估量的力量涌现了,它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一个人,甚至精神世界。
可是,为什么这个悲惨的玩物,偏偏是孔乙己?他迂腐顽固,封建思想毒害了他。吃人的封建文化教育和害人的科举制度毒害了他的精神,统治阶级不可估量的诠释打压了他。但他不觉悟,他沉浸在迂腐的年代中,谁也救不了他。他,是有着悲剧性格的“边缘人”。
正是这样一个人物形象,却也能单纯善良地,在穷困潦倒之时,区别于他人,将自己的茴香豆分发给孩子们,每次都还清酒馆的帐。到头来,他在别人眼中,甚至比不上他欠下的那19个钱。他,是个贫贱、悲惨的多余人。
鲁迅先生塑造过不少与此类似的人物。举一个典型的例子,阿Q。阿Q生活在社会底层,即使在灭顶之灾之下,也认为自己是精神上的胜利者。他们是大众的笑料,是遭社会凉薄的苦命人,是时代的缩影,却也是咎由自取。
每当提起孔乙己,他用手离开酒馆的背影的画面就会一帧一帧地在我脑中播放,他使我怜悯,使我惊讶,使我愤怒,使我感慨。他是否没有错,是否错的,只是时间。
2017.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