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20

青梅煮(五)

养蚕的记忆被激活了,文君想起了还为一只小狗痛哭过,那是她记忆里痛彻心扉的第二次哭泣,同样是和小豆子一起完成的。

[if !supportLists]一天, [endif]两人放学回家,见到路边有一只血肉模糊的

小狗在呻吟,天哪,小狗的下半身都被压断了,两条后腿和尾巴全断了,它的眼神充满哀怨,仿佛会说话,估计是被汽车撞倒被遗弃在路边的,它的脖子上还有一个颈圈,也不知是谁家养的,它的白毛又长又软,看起来很干净。两个孩子一起哭了起来,文君抽抽噎噎地说要去找隔壁老二叔叔去接骨头,一定要救活它,小豆子便去附近卖小菜的摊贩那里弄了一个蛇皮袋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小狗塞进去,小狗很温顺地进了袋子,跟着文君和小豆子到了老二叔叔家里。

在文君的意识里,老二叔叔是个神医,自己有一次摔伤成手臂骨折,就是他用草药包着缠上绷带,坚持换了十几天药就好了。他的动作很轻柔,说话也很温柔,就是再疼也不觉得了,何况他随手捏捏就能减轻许多疼痛。蛇皮袋里的小狗被两个孩子抬着,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老二叔叔家里前坪的洗衣台上。老二叔叔查看了一下摇摇头:“没救了,伤势太严重了!”

文君不依不饶:“你家不是有吊针吗?求求你救救它吧,它太可怜了!”

小豆子也跟着说:“也许会好起来呢?”

老二叔叔拗不过两个孩子,还是给小狗的前腿的毛褪去,然后开始扎针输液,滴滴答答,输液管里的药流得很慢,一起一伏,小狗的胸脯动得很快,小狗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输液管里的药停止了流动。老二叔叔说小狗休克了,紧接着又说小狗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死掉了。

文君和小豆子哇哇大哭,两人边哭边埋葬了小狗。那天文君正好穿着一件带着小狗图案的新衣服,从此她死活也不肯穿那件衣服,因为一穿上那件衣服,她就会触景生情想起那只可怜的小狗。是谁,那么残忍地将它压得那么惨?是谁,把它移到了路边?它是谁家的狗狗?它叫什么名字?都成了永远的谜团,飘散在往后岁月的风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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