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伤离别—《雨霖铃》散文化

白衣卿相又落榜了,这已经是第四次名落孙山了,曾经自信“定然魁甲登高第”,谁曾想会落得这般下场,或许久经风月的他本就不属于官场,于是他愤然离京,离开这伤心之地,然而却还有一处温柔让他倍感不舍,这便是他的情人,但是一事无成的他还是毅然选择离开。

选定了日子,柳永便准备出发了,这位断肠人,在夕阳西下一个临时搭起的帐篷内与情人饮酒话别,“自古逢秋悲寂寥”,寒蝉在这黄昏中凄惨地哀鸣,好像在为他俩伤别而哭泣。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天色已晚,不远处的长亭在斜阳里隐隐约约,刚下过雨的湿地倒影出两个伤心的身影。他们轻声呢喃,温存着最后的时光,然而时光总是不识趣,河边传来艄公的催促声:“快上船吧,要开船了!”万般依恋之际,此刻可真的要分手了,他们双手相拥,眼眶盈盈,相顾怜无声,此刻一切言语都无法诉说心中的不舍。柳永看着这茫茫烟雾里的天地,这一去路途遥远,以后恐怕再难相见。船开了,人去了,渐行渐远。情人岸边伫立,含着泪,一直目送那兰舟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暮霭里。

舟遥遥,拂衣裳,立在舟头的柳永思绪万千,“悲莫悲兮生别离”,自古以来多情的人总是为离别而伤感,而本就多愁善感的他在这冷清、凄凉的秋天,只怕兰舟也载不动他那万般离愁别绪。


已然如此,还不如借酒浇愁,夜里,只有他独自一人,举杯对往事,落榜的失意又窜上了心头,情人的音容笑貌又让他悲上加悲,于是一杯又一杯,一人独酌,万物陪醉。酒醒身在何处?定不是温柔香软的情人怀里,也不是舒适华丽的府邸里,怕是只有在杨柳岸边,由凄厉的晨风和黎明的残月来作伴了。

酒醒想到此去可能从此与情人各在天涯两地,这位多愁善感的浪子再也无法对那些美好的事物青眼相看,从此万般皆苦情,都说天涯何处觅知音,这好不容易遇到的知音,也在这深秋惜别了,也许以后再也写不出多情的词句,因为这满腹的诗情,已无人能诉说。


柳永一路南下,靠填词谋生,他追忆“却返瑶京,重买千金笑”,感叹“芳年壮岁,离多欢少”。或许是不认命,或许是思念太深,五年之后,他重返京师,谁知物是人非,这多情人再次离开这伤心地。

柳永大半生都是流浪,因为心没有栖息的地方。而正是经历了聚少离多,这位细腻的书生,为我们书写了一段流传千古的离情。

                    雨霖铃
                          柳永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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