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凌晨醒来,窗外寒雨淅沥,隔着窗,仍能感觉到暗淡的天光裹携着彻骨的寒冷偷溜进屋,再也无法入眠。翻了一篇文章来读,讲的是自己对写作的不离不弃,一下子就把我拉回了校园,那些青涩的日子。
一
他坐在我的后面,矮矮小小的个子,似乎还未曾长开。然而性格却活泼,经常与班上另外几个调皮的男孩子一唱一和,搞笑逗乐,惹人忍俊不禁。
那时的男生女生之间,依然隔着万水千山,多说几句话就会被人取笑,所以我与他也并无交流。
有次作文,我得了高分,他竟索要了去看。即便如此,彼此仍是无话。转眼到了期末,他却病了。大约是在外用餐,感染了甲肝,不得不请假回家治病,期未考试也未曾参加。
其间老师有讲到他的消息,甲肝治好了,却又患上乙肝,只能休学治疗。次年他返校,降了一级。看到他的样子,让人很心疼。瘦得脱了相,按说乙肝是富贵病,应养得白白胖胖才对。有次在路上碰到他伏在一个同学的背上,急冲冲地被送到医务室,原来是他上课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我回头看他的背影,单薄得如一件衣服。后来说他患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不得不再次离开了学校。
某天,对过班的一女孩找到我,说有电台的人来了解关于他的情况。原来她听说了他的病情,向电台求助,希望能帮助他。那个时候我们对白血病的认识,来源于日本电视剧《血疑》,只知其凶险,并不知究竟。那个女孩并非我们专业的,却如此热心,让人感动。
与电台的人交流后,她让我写一篇稿子,在电台播出,为他筹款。我依言写了寄给电台,后续怎么样我未曾跟进。不久之后他便死了,从发病到去世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电台的人打电话给我问他情况怎么样,我实言相告。她又叫我写稿子,感谢周遭的人的相助。于是写了“人走未必茶凉”,播出的时候我听了,想想他不到十七岁便离开,忍不住难过地哭了。
二
班上的女生,大多老实勤恳。在那时相对封闭的校园生活里,我们都老老实实地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行事。除了学校组织看电影或者公开的什么活动,大多数时间都在教室和宿舍。也有谈恋爱的,偶尔会夜不归宿,但是在学校的那几年,她们这样的行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单纯的思想单纯的人生也给了单纯的快乐。
虹是很优秀的一个女孩,对学习有一种天生的敏感,而且她比我们都能来事,很得老师们的喜爱。我一直和她同桌,个性完全不一样,由于都喜欢小说,因此也有很多的话题。在后期,我们仍然成了很好的朋友。在很多无聊的专业课上,我们常常会讨论一起看过的那些书籍;在冗长自习的课上,我们也会就某某老师的可笑言行进行讨论。日子因此过得飞快。
毕业后虹分配在玉带山上的一个小厂。我们几乎每周都写信。那时侯的心绪很是无聊,所以读信是最大的快乐。我们从来不谈及理想或者爱情这样高尚的字眼,我们只是把平常生活里的小事加以复述。虹经常会言及她的妈妈--一个快乐的小妇人的种种幽默言论。其实虹也是很无奈的。她所在的小厂我去过,非常冷清,午休时几乎看不到人。就是在那样清苦的环境中,虹完成了她的两个大学文凭和律师资格考试。毕业那年的圣诞节,虹来看我,我刚好出去了,她失望而归,却在返回的路上遇到我。两人在薄暮的晚凉的风里相拥,竟然有隔世之感。
那晚我们去了教堂,在深夜的街道上踽踽而行,前途是那样的渺茫。我们谈及生死,谈及世态种种,始终都不愿意去触及我们彼此的现实。我想虹不不甘心的,她那样的女子,聪明,清高,有满腹的学识;可是家庭以及社会的教育所给我们就是要老老实实地做人,于是在那些无形的清规里,我们做了自己的牺牲品。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见面,主要靠通信联系。
虹结婚,也只是给我一个电话,告诉我准备嫁了。突兀得省却了恋爱,直接结了婚。
虹结婚之后我们再未见过面,难得组织一次的同学会她也从不参加。没有微信,没有QQ,只留有一个电话,我不曾拔打,她也从未曾打给我。在同一个城市里,却成了陌路。这样的结果挺符合我俩的性格,彼此都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见了面反而无话可说。她居住的猫儿石已经拆迁,念书时我们偶尔会去她家打秋风,吃她妈妈做的可口饭菜。那时候的虹,性格开朗,人缘很好。
后记
2018年已进入倒计时,我们的时光总是匆匆太匆匆,遗憾有,快乐也有。想想走过的岁月,尽管乏善可陈,然而却是自己适应和喜欢的,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