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周三喜使劲儿地蹬着踏板以使满载的破旧三轮车快些,不时回头看一看跟在身后跑着的干瘦黄狗。
“阿黄,快一些”,周三喜对着那狗喊叫着,那狗听后便展着身子摇着尾巴加速跟到他身边。
周三喜蹬着车很快来到一处篱笆围成的小院门前,他下了车打开院门,一边将车推进小院,一边招呼那黄狗进来,看那阿黄进来他才把院门从里面锁好。然后把堂屋门打开,把车推到屋里左边墙角的位置放好,一屁股坐到旁边凳子上,随即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支烟卷来。
周三喜今年50岁,在老婆因病去世后便一直独自生活,也没有儿女,平时靠捡些瓶瓶罐罐换点钱为生。
捻灭烟头,周三喜走到正对屋门的四脚桌前,摸起煤油灯点着,摇曳的火光让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他看了一眼老实趴在炉边草堆上的黄狗,自言自语道“该生火做饭喽”。
他先是把炉子生着火,又把今天在菜场买来的芹菜和五花肉从三轮车里取出,择洗干净后切好,待油温差不多,便将食材一股脑的倒进去锅里翻炒起来,嗅到味道的阿黄站起身围着周三喜欢快的跳着。
“你这狗仔就知道吃”,周三喜一边笑骂道,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不一会儿,一盘芹菜肉丝便出锅了,把菜端到桌子上。
他又从车里拿出一包馒头,取一个丢给阿黄,阿黄随即趴在地上啃咬着。阿黄是他路上捡的,从一丁点儿大喂养到现在有五六年了。
“应该还有半斤酒吧?”,说着便伸手向着煤油灯的后面去摸。
周三喜爱喝酒,自从老婆走后,他便把心中所有苦闷就着酒都说予阿黄听了。他把剩有半斤的白酒拿在手里,又从桌上拿起一个酒杯,看着阿黄说道:“喝点吧”
阿黄只顾啃咬馒头,头也不抬,只是耷拉两下耳朵。
周三喜把酒杯倒满轻呡半口,咂吧了一下嘴,夹一口菜放进嘴里,顿觉疲倦感去了大半。
“不知怎的,最近总感觉略疲倦的厉害,难不成真的是老了?”他看一下趴在脚前的阿黄继续说道,又夹起两筷子菜往阿黄鼻前送。
阿黄依旧不抬眼看他,只自顾吃着。
周三喜一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看了看三轮车上的东西,嘴角微笑道:“今天捡的多,明天能多卖些钱。”
一阵风透过窗户吹得周三喜打了一个哆嗦,灯火摇晃了几下,周三喜转头看了看破旧的窗户说到“天冷了,明天还需把窗户修整一番,不然冬天恐要挨冻了!”说完摇了摇头。
阿黄这时抬起头,对着周三喜叫了一声。周三喜瞥了一眼,又拿出一个馒头扔给阿黄,同时又夹了些菜给它后,便自顾喝他的酒了。
不多时,微醺的周三喜只觉灌进屋里的风越来大,煤油灯火在上下跳动了两下后终于熄灭了。周三喜也再不去点,他挪动着脚步摸到床边,便和衣睡去。
黑暗中,破旧的窗纸被吹的哗啦哗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