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接近原生态的大悟十八潭

十八潭位于湖北省东北一侧的大悟县,如今是孝感辖区。

这里毗邻红安县,也是著名的将军县。大悟,为什么叫大悟这个名字呢?是字面意义上的大彻大悟么?不得而已,但总想一探究竟。

这一路的风光是从下高速开始的,距离武汉应该在160公里左右,开车大约2小时20分钟。因为全程不都是高速,而是从大悟下来之后走了很长一段省道。而这一段省道则行人都很少。却给予了一片静谧的空间。只有大片的树林,夹道迎接着我们。虽则是夏天,然而一路80迈的速度,打开车窗,来自乡村草野的风也让人满是惬意。听听音乐或者故事,任思绪在飞驰的速度中放飞、任自己游目骋怀,做一次精神和思想上的SPA。

这里的原始是少有人干扰和开发的境况,但也因为少了商业人为的开发,所以这里也变得萧条,当到达景区门口的时候,门口之前的沿街商铺应该都是旅游配套的,则都因为经济的不景气或者少有人至而近乎荒废。

景区的导航也没有能直接抵达游客中心,幸而是一位车友也是过来旅游的顺便问了临街的一个开着门的商贩才知道了沿街直走,还需要在看似死角的区域右转才能抵达游客中心,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门票据说是90,而年卡免费,但交通费30元则不能免。坐着小巴士车沿着山路,起起伏伏、弯弯绕绕终于抵达了十八潭的最高点。这里有网红的玻璃吊桥,登上吊桥可以俯瞰罗山周边,这里是豫南和鄂北的交界的山脉,延绵起伏,横亘眼前。时而有氤氲的雾气和起伏的层云。

顺着往前走则会有一个滑梯,需要穿上他们的耐磨的裤子,一路滑下去。但是路程并不长,收费20元确实有点贵了。接着就是一直往下走了,陆续会经过珍珠潭、虎啸潭、弥勒潭、仙女潭、宝瓶潭等等,景致虽不能说壮美,也缺乏秀丽,但是却都是原始的积累,甚至少有人至。这里随处还提醒着注意蛇虫,小心滑到之类的提示标语,可见这里还有一些“野”。沿路上还有油桐、栗树、枫树等,以及各种蕨类植物,还有零星的小百花、野菊花、鸡蛋花。在或深或浅的潭水中还有无鳞鱼。

走在潭溪深处,也有卖点茶叶蛋和水的大爷大妈,都过得比较原始的生活,竹床、木凳,这里处在山谷深处,所以可以听到潺潺的水声,以及各种鸟类的声音。真是唐人诗佛王维的:“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又或者是唐人常建的那首:“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这种自然的美和音律的和谐恰是大自然对人的一种关照。无需多言,只要身临其境即可。

“潭影空人心” 出自唐代诗人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全诗: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自然的美,我们身临其中就可以亲切的感受到。这里还有一位大爷,自己种了菜园,这里有采蜂蜜的,又有自己养的金鱼池,里面有任性遨游的乌龟、金鱼,让我突然想起庄子拒绝楚王出仕的邀请,他举得例子

该故事出自《庄子・秋水》,原文如下:

庄子钓于濮(pú)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lèi)矣!”

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以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

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涂(tú)中。”

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生活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心态。在这里云无心以出岫。

“云无心以出岫” 出自东晋诗人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完整句子为: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这里的潭据说有十八个,大大小小,野生原始,这里的路径少有人行,也少了一些人工雕琢的痕迹。这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自得其乐,乐在其中。游人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这里的农人、山人,自己打扫庭除,栽花养草,自给自足,还有主人会说人话的八哥,以及虎皮鹦鹉,还有优哉游哉的狗……

下来山,继续向前游过了十八潭就继续乘车去到鄂北野生动物园,这里也破旧了,然而即便如此这里还有车可以乘坐,进入野兽园。这里依次有黑熊、狮子、老虎、灰狼、棕熊这些猛禽,他们时而懒散的蹭到车边,或者拦住去路,都等待着游人的投喂,车上的小朋友则被吓得直哭。反而更增添了一些情绪感。这里还有山羊、狐獴、鸵鸟、孔雀、驼羊,还有门口的黑天鹅、柯尔鸭、大雁等。

总之,各得其所,身临其境。只是这里由于游客少,这里的打理也粗糙些,所以山羊也是饥肠辘辘,我们采了一些野草,它都吃得罄尽。按照武汉话说真有点“造业”……

哎,物犹如此,人何以堪!或许有时候经济和人群也是一种兴奋剂吧。不至于太热络也不至于太荒芜……

补记,这次游览十八潭期间也在旅途中有幸结识了两位中年夫妇,两个人恬淡的生活方式,以及仁者爱水,智者乐山的心态同时也让我感触颇多。人生天地间,的确有很多烦恼,但是同样也有一些小惊喜、小确幸,它总会在路上与我们不期而遇,或者等待着我们用心去思考,去感受,去认知。

——力 2025年6月16日 乙巳年五月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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