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到今天,刷到了太多洪水肆虐,冲垮河堤的视频。
想起了07年暑假,老家祁家河的那次洪水,我当时正处于等待去夏中报道的空窗期,上午还在家对着电脑上网,和朋友吐槽:雨不停歇的一直下,冷的没衣服穿。下午跑出去和我妈去了河滩边的地里,还把摘回来的菜,顺手给了嫁进我们村的舅舅家的姑娘,说明天我们再去摘,地里菜多呢。
回家途中,村里好多人打着伞,都站在马路上看河道里的水,印象特别深刻,洪水翻滚,一点点蚕食冲刷岸边的土层,一根根的白杨树瞬间被卷进洪水里消失不见,因为没有伤及生命财产安全,更多的人是在岸边看热闹,现在想想,真庆幸白天的安然无事。
一晚过去,我们家地势高,对雨没多大感觉,马路边的人家一晚没睡,生怕雨进了家门,天一亮,我妈叫我,说水已经把河滩全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打着伞出去,路上站满了人。从山那边到马路这边,一眼望去已全是翻滚的洪水,去祁家河街的路已经被冲垮,电已经断了。因为山体滑坡,去往县城的路也断了,路边全是滚下来的石头和倒下来的树。昨天我妈去摘的的菜地早已不见踪影,难以想象哪来的那么多水,混浊,嘶叫,像一头猛兽呼啸而来,让人头晕目眩。
到了下午雨渐渐停了,电力恢复遥遥无期,电话不通,手机没电,村里人进入了与世隔绝的状态,天一黑都搬着凳子三五成群聚一起说闲话,说隔壁村子临近河边三层的房子被冲走了,说谁家的地被冲毁了多少,谁家的树几乎全没了,说街上有些黑心商店一袋面涨价涨了好几倍,不记得有多么黑漆漆多么无助,只记得一个小姑娘趴在他奶奶膝头睡得天昏地暗,怎么摇都摇不醒,当时心里还在暗自惊奇,小孩子真好啊,睡觉睡那么死,终于相信我爸说我小时候睡着了被人背着卖了都不知道。
忘了在家待了几天,但有件事却印象太过深刻,村里的一个姨可能是因为天黑没灯看不到,被蝎子蛰了,不巧的是,她对蝎子过敏,严重到差点休克,呼吸困难,通往医院的路被冲垮,前往医院需要翻一座山,本是近在咫尺,步行半个小时开三轮车10分钟的路程,翻山需要一个小时,更不用提山路雨后的湿滑泥泞,但村民之间的质朴无华互帮互助是我想象不到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我去学校报到的时间越来越近,路通是不可能了,妈妈说咱俩走路去报到吧,我一脸不可置信,130里的山路,近乎一半是滚下来的石头和倒下来的大树,可能还有河水没退,步行下去我觉得没个一天不可能到达,被我一口回绝。
另一条路是绕道平陆,虽然也有冲毁路段,但要少的多,打听到也有人去县城,我们搭了个顺风车,沿途的颠簸暂且不提,到了县城,下车的那刻觉得恍若隔世,县城内看不到任何下雨的痕迹,艳阳高照,车流不息,可是山上却仿佛沧海桑田。
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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