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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阎王提供了离水最后消失的信息,她去了阴间的修罗场,第十九层地狱。
冥王惊讶的睁大他的幽幽大眼,“九冥至尊,你们在玩什么?我任期将满,可不能出事啊!”
黎九冥扫了他一眼,“哼!我负责,牵连不了你。”
说罢他对冥王伸手,“拿来!”
“你带来的是什么人?淬魂山都能去得!”冥王疑惑的在身上摸索着,取出一块不大的圆形的石子,如黑曜石般黑光闪过。
“仅此一块,用完速速还我。”冥王有些不放心,“或者我去给你打开。”
黎九冥瞬间怒气腾升,“不必了吧。”
冥王看他那样子,赶紧松手。
黎九冥得了九幽海印石,瞬间移形换影,人便到了九幽海边,这里是阴间各路黄泉汇总之地,九幽海也不是阳间意义的海,里面流淌的是一个个亡灵。
有些黄泉波涛汹涌,有些黄泉静水深流,全部流进了九幽海,不论是甘心的不甘心的,不论是寿终正寝的还是遭遇不测的那些亡灵,融入到这里就要面对地狱的审判,可以说这里就是地狱受刑的候审室。
这便注定了九幽海深不可测,这里常年阴晴不定,驻守这里的是行事凌厉的九幽王,而九幽王并非冥王的部下,当年为了处罚水神公允,仙神两届特地将淬魂山搬到九幽海底,命冥界行刑,九幽王监刑,历代冥王留有一条快速通道可以避开九幽海直达淬魂山。
黎九冥并不想惊动九幽王,是故逼迫冥王交出九幽海印石,冥王也知晓黎九冥不会节外生枝,是故敢交给他。
自从水神陨落,黎九冥被调职九幽海,奉为九冥至尊,如果他想动一点“作奸犯科”的想法,淬魂山的刑罚就会立即进入最后一步。
几千年已过,如今大限已至,知情者寥寥,天上地下还有几人唏嘘。
繁华自有落尽时。
大道无形,大音若稀,大志之人不拘于形。
黎九冥自嘲的想,是我狭隘未能参悟吗?还是什么狗屁天道!
穿过九幽海数不胜数的红色花海,在一块高大的石头前,黎九冥固执的把九幽海印石贴了上去,霎时,周身包裹进一个琉璃光彩之中,奔向九幽海底的淬魂山。
这以第十九层地狱著称的淬魂山,法力高强的人看到的和法力低微的人看到的景象不同,算是天道怜悯。
离水被若水剑带到这里,若看到的,琴闲落花忙,绡纱遮望眼,就如同美不可言的度假胜地。
但是在黎九冥眼里,这里就是死亡的修罗场,红色岩浆不停的喷薄而出,电闪雷鸣,乌云密布,地面是腐蚀的毒液汇聚的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可以落脚。
在这里无方向,无晨昏,只有硕大的日和月交换变幻,充当计时器,模拟着外面的世界,记录着水神的每次刑罚。
黎九冥艰难的避开雷鸣闪电,避开空中掉落下来的毒液和石块,飞向淬魂山的山脚,那里就是囚禁的牢笼和刑场。
支离破碎的石柱下是半掩着的门洞,空阔的牢笼里不断有火星子落下,到地面上化作漆黑的灰烬,一把早已断了弦的古琴支楞在火树下。
四方柱坍塌了一支,牢笼的主人还未修缮,高耸的柱子直直的插入黑色中,几乎仰头也看不到顶。
转圜与囹圄,这里似乎完美又恐怖的结合了。
黎九冥一处一处的寻找着,终在一处黑色的石砾间寻得一堆白骨,他神色一震,面有悲戚,缓缓走去。
黎九冥伫立在白骨前,黯然伤神,看来是真的大限将至了,他在这里过的一点都不好。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出来见我一面吗?”黎九冥高声询问。
过了会儿,白骨微微颤动,声音苍凉而又低沉,“是九冥来了?”
黎九冥猛然单膝跪地,一手柱剑,一手向前弯曲伸着,似乎想要碰触他,但是他的手停下了,他想问“你还好吗?”或者“你怎样?”
但是如同废话,他低着头,在一堆白骨前。
他最终还是开口了,只说了一个字,“你!”
白骨“嗯”了一声。
黎九冥再抬头时,眼里竟然蓄满了泪,远处的电光闪烁出他眼里的悲戚。
“不用做无用功,你不应该去找她,她没做错什么,更不必承认做错什么,何况几千年了,沧海桑田,我已见到她,知她是她,也不是她了。”
白骨微微张嘴,很费力的讲着。
黎九冥不想点头,他依然单膝跪着,看着白骨。
“他人者,我也,非我也,亦非我之我也。”白骨微微错扬的下颚,或许微微笑,而后似是叹息,“我们都太渺小,天道本如此。”
他人者,我也,非我也,亦非我之我也。
黎九冥记得这句话是她说过的,几千年了,没想到他不曾忘记。
黎九冥摇头,“不!你,我,都被天道洗脑了,没有什么本如此,只因没有人做,有人做就不会如此,你看,离水不就一直在走一条天道之外的路吗?”
白骨摇头。
白骨想说,这一切不值得说了,都还在天道的算计之中,他只是摇头。
黎九冥站起来,“好,我这就去寻她,带她出去!”
本文选自专题鬼故事/离水醉人三千客,我在等风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