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我被这个一心求死的怪老头治愈了

阅读这本书纯粹是个意外,捧着手机看得又哭又笑也是意外,看完之后有点向往有欧维生活的北欧小镇还是意外,合上书本感觉自己被治愈了更是意外。

这本小说中所说:

死亡是一桩奇怪的事情。人们终其一生都在假装它并不存在,尽管这是生命的最大动机之一。我们其中一些人有足够时间认识死亡,他们得以活得更努力、更执着、更壮烈。有些人却要等到它真正逼近时才意识到它的反义词有多美好。另一些人深受其困扰,在它宣布到来之前就早早地坐进等候室。我们害怕它,但我们更害怕它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对死亡最大的恐惧,在于它与我们擦肩而过,留下我们独自一人。

欧维就是那个与死亡插肩而过,被独自留下的人。他七岁丧母,十六岁丧父,中年丧子,晚年丧妻,五十九岁这一年孤独遗世。

死亡离欧维一直都很近,以至于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认识死亡,做足赴死的准备。

也正是这个原因,欧维活得很努力、很执着也很壮烈。即便是去死的时刻,他依然活得认真且忠于自己。

欧维决定去死

欧维是一个责任感爆棚、原则性极强、固执傲娇的工科直男。他一生只爱穿蓝色的衣服,只开萨博车,只爱一个叫索雅的女人……

他每天早上五点四十五分雷打不动早起,煮一壶刚好够妻子和自己喝的咖啡,陪妻子吃早餐后去小区里巡逻。检查有没有人乱停放车辆,垃圾是否都分类处理,车库的门有没有关好……没有人聘请他这样做,但总有人要做这些,不然这个世界得乱成什么样?欧维是知道的。

欧维的世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妻子索雅是他的全部色彩。然而,妻子半年前去世了,带走了他的颜色。那时候他就觉得应该随她而去,但他得工作,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欧维是知道的。

近日,欧维工作了几十年的单位通知他提前退休。欧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能吃能动就被宣判“无用”了。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理解这个世界,人们已经不会正经给自己煮一杯咖啡,做一份晚餐;年纪轻轻的人就穿得花里胡哨在街上闲逛,好像他们没什么正经事可干;这些人不关心自己吃的饭是如何做出来的,不懂建造自己房屋的原理,甚至连简单的指示牌也看不懂,真是糟糕透顶。

是啊,这个世界越来越糟,而且他们已经不需要他了,欧维越来越思念他的亡妻,他决定去找她了。

看完欧维几十年雷打不动的生活方式,我的心里浮现出一首诗: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慢慢过,细细研磨生活的感觉,其实很不错。

总是被打扰的自杀计划

欧维实施了多次自杀计划,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欧维死前做足了充分准备。准备好墓地,缴清水电煤费,完成汽车保养清洁,在信里交代清楚自己的身后事,留下办理后事的钱……欧维不会因为自己的死给别人留下麻烦,他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即便做足了充分准备,欧维每次实施自杀计划时却总是意外不断,死亡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有一次欧维决定卧轨。却意外看到有一个中年人晕倒在铁轨上,周围拿出手机拍照,却没有人跳到铁轨上实施救援。59岁的欧维见状只得先把自杀的事情放一放,跳到轨道上去救人。

把男子救上站台后,欧维决定呆在轨道上等一辆疾驰而过的列车把他带走。就在这时,他意外看见站台上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欧维想起自己十六岁目睹父亲被飞驰而过的火车夺取生命的场景,他不希望小男孩体验自己曾经的噩梦,只能暂时放弃了赴死计划。

有一次欧维把自己锁在车库的汽车里,打开发动机,用软管将汽车尾气引进车厢里。正当他在尾气中意识涣散,进入回忆的世界时。车库大门又被砰砰砰拍响。新搬来的邻居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因为救护车没有家属的位置,他那怀了孕且不会开车的妻子不由分说地请欧维开车送她们(她和两个女儿)去医院。尽管欧维最讨厌去医院那种地方,但这位善良的怪老头还是选择暂停死亡计划,先帮助这个麻烦人的外国孕妇。

还有一次欧维准备吞枪子。为了不让血溅到西服上(因为索雅不会喜欢),欧维已经脱掉西服,仅穿着内衣裤举起老岳丈留下的枪。此时地方新闻里播放着近日有劫匪闯入社区作案,提醒居民注意人身财产安全。门外刚好响起了动静,尽管已经决定去死,但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不会让那些该死的劫匪得逞。于是欧维把对着自己的枪对准了即将上门“劫匪”。不料门外出现的是两个被父亲赶出门请求欧维暂时收留的少年。

欧维可不想这个时候被麻烦,可他们是索雅曾经的学生,如果索雅活着应该会收留他们。欧维不想违背索雅的心意,死亡的事情只能晚点再说了。

从这一桩桩打扰欧维自杀计划的事件中,我们看到了一个嘴硬心软,心地善良,有责任感的欧维。

他在一次次帮助别人的过程挽救着自己的生命。

被需要让生命焕发新的意义

虽然一次次因为帮助别人暂缓去死,但欧维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和事了。

然而,邻居们似乎总是和欧维作对,尤其是新搬来的那个外国孕妇帕尔瓦娜。她请欧维帮他的丈夫停车,请欧维开车送她去医院,让欧维帮他暂时看管两个女儿,请欧维收留可怜的流浪猫(理由是孩子们对猫毛过敏),请欧维教她学开车,甚至带着其他邻居来找欧维帮忙……

不得不说,帕尔瓦娜有点越界了,她肆无忌惮地侵入欧维的生活,让他帮忙做这做那。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次次越界“入侵”,让一些变化在欧维的心底悄然发生。

尤其是帕尔瓦娜的大女儿的生日晚会上,欧维送了她一个iPad,她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悄悄附在他耳边说:“谢谢外公”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击穿了欧维的心脏,一束强烈的阳光照进他的心房,烘干他心底那潭已经结了冰的水,化成水雾氤氲他的眼底。

被麻烦、被需要着的欧维越来越没有时间去死。虽然他没有忘记亡妻索雅,但明眼人都知道,欧维的生命再次焕发了新的容光。

写在最后的话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的我,见惯了邻里之间相互麻烦,互相帮助的生活方式。即便背井离乡,儿时感受到的温暖和人情味依然清晰记得。

然而,随着社会形态和生活方式的变化,我们越来越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麻烦。我们生活在热闹的城市,却活成了独行侠。

边界感让我们拥有了更大的独立空间和自由,但也带走了很多温暖和牵绊。

读完《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我突然觉得有一些“爱管闲事”、“过份热情”的邻居或许也不错。

毕竟,人是社会性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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