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二年级了(一)
复合班级
上二年级,三年级的人也是十来摘,老师便把二年级三年级的人合在一个课室内上课,二年级同学编成两组,老师编涯同阿永坐,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解放了,阿姊十几摘三年级的同学在另两组。上语文课,老师先叫三年级同学预习课文时便开讲二年级同学的课,讲十五分钟左右安排练习、抄写生字或课文后,便又讲三年级的课,三年级同学做练习时便讲解二年级练习答案,如此轮换讲课练习直至下课。
劳动课会做些到菜地除草,到茶山摘茶叶的活。还有体育唱歌课,都由算术语文老师兼任,校长也兼教我班唱歌课,还上涯兜体育课,校长上课还会讲些故事的、很风趣,还讲些礼貌称呼的,觉得几挺有长者风度、循循善诱的,常叫涯兜上课要专心听讲,那时便逐渐纠正了老往窗外看公路行人的习惯。
下课时便常靠聚阿祖、阿洪哥一起,他们挺多奇闻新鲜事,好象老讲不完,一茬接一茬的,涯是特喜欢,觉得他们大厉害了,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阿志是阿洪哥亲弟,也时常聚一起,这时也知道了阿仙是他们的叔伯姐妹,也知道了他们阿爸都是上江西打猎的。有时也跟阿许跑到阿文哥那边聚玩,阿文哥读四年级,他们是叔伯兄弟,涯屋同他们屋相邻,自少儿时便喜欢跟追着他们玩,跑到屋后绿竹丛玩闹是日常活动了。
校 长
校长洪方惺,姓吴,大地人,教各个年级政治课,还上一些其它课。洪方惺讲话生趣,涯等同学常被几逗得笑呵呵的,大家都喜欢几上课。洪方惺老婆为老师煮饭,还种菜,菜地在操场以东,有八九块小菜地,各年级同学劳动课也会安排在菜地浇水除草的。洪方惺要涯等叫几老婆喊阿姨,当时觉得有点奇怪,阿嫲的姊妹才喊阿姨,心想校长讲的总是对的,涯等便阿姨叫开了。
洪方惺同阿爸挺好的,晚上便时常到涯家来,遇着吃饭阿爸便要拉几上桌一起坐,通常还要饮点酒,阿嫲便剥花生煎个鸡蛋的,没酒便叫阿姊或叫涯去场里小卖部阿德伯那里打点酒。
洪方惺见涯姐弟妹还小,便安排四五年级同学在劳动课到场里的锯木厂抬片皮送到涯家里当柴火,涯心里很感激但又有点害怕,那时周邻大人会议论阿爸的不是,大哥哥大姐姐中也有一些人会讲阿爸的坏话,多点人一起议论涯便害怕,那时总觉得阿爸是做了好些坏事的,不然就不会那么多人议论。
阿爸叨家史
阿爸爱讲阿公的苦和病,也爱讲几少年青年时代的苦和事情。说阿公来到程坑,么田便同大地主年达四驶牛,还做木工活,一天可在年达四家里吃二餐,菜简单有定量,饭可随便载,阿公中午饭拼命食,晚饭便说带回家食,实际上是给子女食。阿爸说几最大,读书要翻过侍背岗至蓝坊村保庆寺那里上课,通常一星期去一个或二个上午,其它时间要帮割柴草和带弟弟妹妹。后来阿公犯胃痛,痛得挺厉害,便寻医生捡些药吃,为赚钱给阿公治病,14岁便开始扛树筒到石窟河胡沟霸,上午一回、下午一回,那时没开公路,峰口孙屋直至县里都是石结路,尤其溪峰缺又徒又险,眠床石那一带便最险,好些扛竹子的或长一点木头的,不留意撞在石壁上人会倒倾过来,脚不稳站不住便可能掉下深潭里而丢命。
阿公的胃病反反复复,县城看过,文广福也去看过,好一阵子,一做工又好快复发,阿爸便叫阿公在家养病,自己包揽内外农活,时二叔十一岁,也至蓝坊保庆寺读高小,suange四叔还是五岁左右,还有个一岁多的妹妹。阿公一直病了四长年,最后半年里常痛得直打滚的,时常叫喊至天亮。那时也没什么有用的药,附近叫来的村医也无办法,土改那年便走了。
做家务等阿嫲
放学后,阿姊常跟同伴至学校旁的扣型窝那一带割鲁几,涯常挑水、煮饭,大老妹帮tuo菜烧火,煮菜时,大老妹坐在柴草下旁坐位上往灶坑里塞柴草鲁几,涯站锅位旁执锅铲炒菜,饭菜煮好,阿嫲有时还没回来,便叫大老妹(背着小弟弟)、小妹妹先吃,姐姐和涯一起去等阿嫲。
阿嫲生产队放工后还会在附近山上桌小灌木或树枝当柴火的,常好夜才回屋夸,从水库坝顶左边走一大段路后,便要经过大湾型的山窝岭横坑拟,机耕路上面有好多葬坑和墓地,白天1个人都不敢从那里过,晚上有几人便也害怕,不敢过,姐弟俩便站在横坑拟前一点地方等,那时心里很佩服阿嫲她们胆子大,一个人晚上也敢走。有时阿嫲在水库大坝右侧进去的山田山岭做活,从那条路走也要经过有葬坑路段,姐弟俩也一样怕得要命,常嘴里哼哼唱着歌壮胆前行。
星期六日阿嫲还会带着涯姐弟到各处山岭近溪地或较阴多杆头地方去割杆头,挑到中村的县纸厂去卖,杆头矿1.2元一百斤,叶子0.8元一百斤,卖钱买盐鱼味作业簿的。
阿婆唠年达四汤四嫲
吃过晚饭后,阿婆便会叫涯帮几锤背找痒的,这时便会讲起阿公在年达四家做工有趣的一些事。阿婆也常到年达四家帮洗衫裤的,年达四对阿公好好,阿公吃得多,汤四嫲在年达四面前便会唠叨,但年达四总说,会吃才会做,后来汤四嫲也就不再唠了。一次,阿公驶牛回到年达四家,口渴了便把一盅水喝了,汤四嫲看到后面都黑了,那是她敦的鹿茸,阿公吓坏了,忙鞠着身体赔不是,但年达四却很平静,说吃了身体好,没怪阿公。
阿婆心里总怀着很尊敬年达四的样子,常说是汤四嫲害了他,也没说清是怎么害了他的,土改那年年达四在侍背岗(水库大坝左侧山岭)被枪毙了。
好伙伴阿许
涯屋后门一出,向东走过二间屋间位置便来到阿许的灶虾间,有空便常溜过去,凑聚个玩,也想看看几家有什么零碎好吃的,但多数时都找不到什么好吃的,阿许有二个弟弟一个小妹妹,家里也是常揭不开锅的。 阿许爸作球哥好酒,不单晚上喝,有时中午早上也喝,阿许爸喜欢到河里溪里捉鱼摸塘塞虾什么的,那是他的酒料,看着口边也是流口水的,但怕家里大人骂,一般不敢在他家蹭饭,也就几乎没吃过他爸弄的河鲜溪贝的。在家里,阿爸谈起喝酒的事情时,不时会列举作球哥喝醉时令人难堪作看的情态,这时会说几句鄙夷他的话。涯也几乎没看过他俩在一起喝酒的场面,但在大人嘴里,他们二人都好酒,都是酒鬼,我也好多次看到过阿爸摇晃到身子回家的状况,阿嫲同涯都碌过白糖水给他解酒,但他一直都坚定地否认自己是酒鬼的说法的,还时常带称赞口吻讲自己节制喝酒的举措和方法。阿嫲则时常嫌阿爸好喝酒,喝得家里穷叮当、小孩买作业本常拿不出钱来。做小孩子不敢说阿爸,那时心想,阿爸阿许爸区别在酒伴吧,阿爸的是干部当官的,阿许爸的多是场里邻大队做丧事帮手的朋友,几兜是难讲到一块去的。
虽然好多大人都鄙夷阿许爸,基本上都叫他阿水古,称呼怎来的也没听大人讲过,但阿嫲却会称说作球哥,说他会疼莲秀姊,基本上没打骂过莲秀姊,涯也基本上没看过他大声骂过莲秀姊的,听到过的只是大声喊莲秀韦的;作球哥也基本上不会打阿许和几几个弟妹们,骂会骂的,看过几次几大声斥喝阿许他们的。阿嫲说得对的,作球哥是疼惜老婆的,也疼惜阿许他们的。
上二年级了(二)
光惺患病
光惺刚教涯兜二年级时不时会咳嗽的,后来越来越厉害,后面查到是患肺结核,便没教涯兜,回家里治病去了。
还在学校时,心里对几总有一股恨气的,因一靠近就大声说涯一身汗唆味,刚听说几患病么教书了,内心还一阵终于报复到了几的快意感;但后来回家看到几在屋前路上、水库堤坝台阶上慢跑时,心里便又觉得可怜,再后来又听说女朋友把他筛了,那时几不时也会骂骂列列一阵的,看见听到便觉得更加可怜了。
阿仙爸出事了
大约转入冬季,阿仙阿志她们的爸都回到村里来了,送了好些野猪膏给涯家,后阿嫲讲阿仙爸出事了,打猎时把一个伙伴当野猪打死了,死者父喊要打死他。
没多久,阿仙便常在下课时、回家路上骂骂列列的,说阿爸的不是,涯也知事体大,不敢回敬什么。时阿志阿洪哥也对涯冷眼相待,阿祖阿哥扬华惺也不知什么原因没教书了,阿祖也逐渐对涯疏远,一组的多数小伙伴此时好象也对涯疏远了起来,顿时感觉到孤立又孤单,一年多来的美好时光便不再继续,好象梦一样过去了,涯也便突然懂事了多好一样,尽量低沉少说一些,以免惹她们不高兴。
敬禄惺常整训老婆
光惺么教涯兜后,敬禄惺便接几教涯兜语文。禄惺比阿爸年纪略小,人很文雅、很孝顺兴淋婆婆的,涯总觉得几很有文化的。涯屋大门右侧的一栋前部分便是禄惺的屋,禄惺一下课便回家挑水、淋菜、供猪、噼柴等,时常大声说兴淋婆婆不要挑水挑猪汁的,星期六日则到生产队组里一起出工;禄惺老婆玉秀姊常对兴淋婆婆有不满、时常吵嘴的,可能兴淋婆婆告诉了禄惺,禄惺晚上常对玉秀姊进行整顿说教,态度很严厉,说话常一阵大声顿促继一阵肃静后、又一阵大声呵斥的,涯姐弟俩常跑近窗外听,玉秀姊则多数时候不吭声、有时也会听见有哭声传出。那时心里是会有些担心玉秀姊的,但又觉得敬禄惺是很有文化的人,又很懂得说道理,打玉秀姊应该是不会的,所以又不大担心会出什么事,后来遇禄惺整顿玉秀姊便不想再去听了。
虽然涯跟阿姊都很尊敬敬禄惺,但几与玉秀姊好似没多时间和睦的样子,禄惺一般也不叫涯姐弟到几那里去,便一直很少到敬禄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