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一丝念想
上次把上大学时,我们团队关爱自闭症儿童的志愿者之行,用文字记录了下来,曾经一起同行的伙伴们看到了,表示也很怀念那段并肩走过的历程;
有伙伴提议,还在附近工作的,抽个时间一起组队回去看看孩子们;
看到大家还是这么上心,挺感动的;
话题刚开,还在那边的志愿者小莹(化名)也出来发话了,她发了一段小浩浩咿咿呀呀哼的一段曲儿的录音,仔细一听,是爸爸去哪儿的主题曲;
小莹是个很有爱心的可爱女孩,比我小两届,是同行里面的第三波志愿者;
她说,以前的那一批小朋友都走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小浩浩还在那;
看到大家的反应,心协的大家长王老师也出来冒泡,她说刚得到消息,那边的中心已经不再做特殊儿童教育,所有的孩子都被家长接走了,这周开始,我们志愿者的活动可能就得告一段落;
看到这消息,老实说,还有点小小的伤感;
以前总想着,近两年有回苏州,第一时间就是回那边去看看孩子们,给他们带一大堆好吃好玩的,这是一直想回苏州的一份牵挂;
看着现在这情况,真心为孩子们能重回父母的怀抱而感到开心,但也有另外一种情绪,在心头蔓延;
很多曾经让你上心、动心的事情,也就只是存在于过去,哪怕原路重返,可能也无法寻的当时让你动心的那一番景象,想来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02 芒果树下的推板车
小时候,老家边上有一块公用的空地,是用水泥铺起来的,空地四周被半米多高的草丛围起来,再外围就是一些果树了;
整块场地除了一个小小的入口,其他地方基本处于包围状态;
空地上有一个荒废掉的猪圈,是用石条子砌起来的,经过风吹日晒,倒也非常干净,里面堆放着一些晒干的柴火;每逢天气好的时候,大家都会把揉搓好的萝卜干,一条条摆在簸箕里,然后放在猪圈围墙的石条子上晒;
在空地与草丛的交界处,有我们家种的一颗芒果树,每每到了芒果的季节,经常结的满树的果子;
一颗颗芒果争先恐后地从层层树叶中探出头来,各秀其色;微风徐徐吹过,一阵阵芒果香顿时填满了空地上的每个角落;
那个时候,爷爷经常会在芒果树下放一辆宽一米,长约两米左右的推板车,把板车从轮子上抬下来,上面盖上晒干的厚厚的香蕉树叶子,就成了我们几个孩子的一番小天地;
每到傍晚时分,我就拎着一个空的饮料瓶,跟着表哥表姐屁颠屁颠地往那边跑,等待夜幕的降临;
因为一到晚上,那边就会有一大波萤火虫出现,然后在草丛上一阵狂舞,上演一场大型的灯光舞会;
我很喜欢静静地趴在板车里,看着那一幕幕灯火盛宴,听着表哥表姐讲着一个又一个故事;
一阵阵微风吹过,满地都是芒果的味道;
仔细听,又是一颗芒果落地了,我迅速起身,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
这是记忆里非常美好的一段童年时光,现在每次回到老家,想着再去一度怀念怀念,却连地都找不到了;
只剩下那颗芒果树,在一次台风的摧残下倾斜了身子,孤单单地站在那新铺的水泥路旁,等待着道路管理者一次又一次的枝干修整砍伐;
说真的,对那片空地,有着太深的感情,它承载着不只是童年的回忆,还有很多爱的沉淀,那是一个童年梦刚刚开始的地方;现在,却也只能靠回忆去索取过往的一点一滴!
03 通向外婆家的那条小路
小时候,每逢周末,经常会和同村的一个伙伴结伴去外婆家玩,我俩外婆的家都是在同一个村里的;
他是单亲家庭,很小的时候他妈妈就去世了,靠他爸爸和爷爷奶奶拉扯长大;
平时他常称我哥,组队玩的的时候,常常形影不离,伴随左右;
那时候我们经常是步行去外婆家的,夏天的时候,天气很热,一路下来满头大汗;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聊着很多童真的话题,有时候经常被他那无厘头的问题问的苦笑不得;
到了目的地,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自扑向那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每次走到庭院门口,小宝就会从窝里跑出来,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吐着长长的舌头,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小宝是姨和姨丈谈恋爱时养的,后来一直陪着这两位老人;
我慢慢推开院子的竹门,八仙桌旁,一位把满头白发梳的光亮整齐的老人在认真地伏案写作;
那是外公。
外公经常一副一脸认真,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钢笔字写的非常好,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极强的力道感和美感,每次他伏案写作时非常非常认真,那认真起来的样子,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就像,就像是路边贴膜的;
外公是非常爱干净、整洁的一个人,每天早上起床都要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
我推开门,进入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老母鸡经常下蛋的地方,捡起鸡蛋,把热腾腾的鸡蛋轻轻地放在那永远堆不满的小篮子里,数完鸡蛋,再进屋看看外公在写什么;
那个时候,只知道外公写的字很漂亮,却看不懂写的是什么,每次都是外公要读一遍才能看懂;
记得有一次,刚刚推开院子的门,看到外公站在院子里不断踱步,我往边上一看,发现养鸡的鸡笼里,里面躺着两根很长的羽毛,看到这景象,我非常惊讶,这不是鸡毛吧?
外公一脸认真地和我说了早上院子里发生的趣事;
原来早上突然有一只天鹅跑到院子里来了,把外公吓了一跳,这天鹅也不怕人,后来没有办法,只能想着先把它关起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它关到笼子里去,刚刚才被失主给领走了;
就盯着这两根羽毛,听着外公的描述,我愣是对天鹅的长相幻想了一个下午⋯⋯
这样的日子,占据了我童年时光很长的一段历程;
后来,因为在外头上学了,那一条路很少走过,每次有去也是匆匆忙忙,从未留意过那道路两旁逐渐改变的风景;
而他也因为一些家庭变故,到外头去了,我们各奔东西,失去了联系;
多年未见,这次回家,听说他去学了厨师,也不知道消息是否真实;
现在回想,还挺怀念那段日子的,两个人一路聊着天,即使天再热,擦擦汗水也大笑前行;偶尔有车经过,扬起一阵阵尘土,扑的满脸灰,也乐在其中;
现在,村庄之间,修了一条很平很宽的水泥路,豪车呼啸而过,都带不起一丝尘土;
两旁的行道树长得又高又壮,阳光透过叶间,也只是零零散散地碎在地上;
然而这条路我们却再也没有一起走过,想着说等着哪天他回来了,是否还能继续重拾话题,一路畅谈,然后,到达目的地,再各自扑向庭院中那两位老人的怀抱;
不,可能话题难再,有的也仅剩寒暄而已;
况且,现在那旧旧的,充满生活气息和儿时回忆的庭院,却也已落了空;
外婆住上了新房子,房子很大,一整片,是在村里地段最好的那个地方,然而却少了那个与她携手相伴的满头白发的老人;
那幅一位伏案写作,一位弯腰捡鸡蛋的画面也只能永远地定格在幼时的记忆中了;
那条路还在,只是变了个样;即使现在再次重返路线,却也无法不顾尘土,一路挥汗前行;
快走到目的地了,很自然地调转方向,走进新的房子,看着那个独自坐在客厅里打着瞌睡的外婆,有点心安;大厅的前面也有个新的庭院,其实,这样也挺好;
我把那一段挥汗如雨的路程,活生生走出了最幸福的样子,回不去的过往,存于心中便好,至少现在,我们都还平安,还能再创幸福!
04 再回首
回首往事,还有太多太多的路想原路返行;
推倒了重盖的高中学校;那一条扬不起灰尘的新塑胶跑道;
有着成长印记的老房子;帮妈妈捡过毛线球的那条小胡同;
还有,奶奶种下的那一片洛神花和山上那迎春盛开的的桃林;
星空下一起练习过的那首歌、操场上迎风畅饮的深夜对谈;
对了,还有那句只对一个人说过,却还没来不及实现的承诺... ...
在回忆里重拾往昔的温暖,但每次很用心地返行去寻找时,却总是不得踪迹;
渐渐地明白了,很多过往的岁月,却难以原路返行;而现在与你并行的每个人,每件事,可能都是往后的日子里难以再续的恩赐,试着去珍惜当下吧,也许这样,可以提前收获你所期冀的那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