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有一次逛图书馆,无意间发现了黄裳的《书之归去来》,因为对书的喜爱,所以就直接从书架上抽了出来,准备借回去细细品味。但随手翻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因为书中大多数文章写的是与“藏书”有关的知识,里面有许多陌生的名字,也有许多陌生的名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借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读起来肯定会很艰难,因为我对收藏一无所知,虽喜欢读书,但却对“藏书”一窍不通。自己平时买书、看书接触的都是一些“畅行本”,各类书籍虽有版本之分,但还远远没有到研究“版本目录学”的境界。因为自己从未想过要藏书,家中也并非是藏书万卷的书香门第,且时常自以为见识短浅,读书不多,所以对于善本、孤本、残本等等这些名词都不甚了解,更遑论熟知藏书之事了。
凡是爱书之人,都与书能有着解不开的“冤缘”,黄裳一生买书、藏书、访书、借书、淘书、补书,每遇到一本自己喜欢的书都会欣喜无比,但自己也曾因为藏书而遭批斗。从他的笔下,我才知道,原来郑振铎、鲁迅、巴金、汪曾祺等文学大家都对书有着别样的情感,都与书有一段写不完的故事。不少爱书之人都曾经因为买书、藏书而发生“经济危机”,也曾因丢书、毁书而痛心不已,在好书的面前,爱书人是抵挡不住墨香的诱惑的。
从黄裳的笔下,我才发现,原来书林中有那么多的轶事,有那么多自己听都没听说过的趣闻。看了他笔下那么多国学大儒因刻书、寻书、购书、藏书穷尽毕生心血而不倦,散尽万贯家财而不悔,真是令人扼腕长叹。也因此,再也不敢称自己喜欢书了,因为在他们面前,自己还不够资格,和他们相比,自己还是不够喜爱。
喜欢藏书的人,通过纸张、笔法、钤印甚至是题跋来判断书籍的成印年代,通过书中蛛丝马迹来确定版本,就像神探破案一样,他们不遗余力从些许遗迹中去伪存真,为我们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史料,也为我们传下了许多宝贵的经验,想想就觉得有趣。
羡慕黄裳老先生曾与西湖为伴的那些日子,先生说,白居易曾有名句“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照先生的意思,除了西湖的一半之外,那另一半值得勾留的就是杭州的旧书了。先生居于西湖时,每每在暮雨潇潇中唤一只小舟荡桨揺橹到对面的书店淘书,想想就觉得惬意。
喜欢有书相伴的日子,或许这一生自己不会成为藏书家,但至少应该努力做一个喜欢读书的人。
——2017年1月30日,大年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