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感觉腰部有隐隐的疼痛,不能弯腰,不敢拿重物,但行动自然,不耽误上班,也不影响生活,也没有当做一回事,大概两周多,疼痛感慢慢减轻了,我也就不再管了。
隔了大约半个月,我又一次感觉腰部疼痛,左腿疼痛,抽空去医院检查,被告知椎间盘多节突出,压迫左侧身体,必须尽快治疗。接受医生的建议,办了日间病房类的住院,没课的时间,便去做理疗。在医院接受了半个月的针灸,塌药、按摩、艾灸等治疗后,疼痛并没有减轻。又接受别人的建议,去按摩馆,接受一个有经验的技师的按摩治疗。按摩,贴膏药,一连三天,依然无效。
慢慢的,腰疼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日常行动也受到影响,尤其早晨起床时疼痛更甚。每天起床时必须扶着床,侧身慢慢坐起来,左腿不敢平伸,必须伸下床才能穿衣服,不能弯腰提鞋,系鞋袋。白天行动一天,
最严重的是12月25日。早晨,刚起床,便行动艰难。腰部疼痛到不能坐,不能,勉强挨到床边,侧翻身艰难爬地下床,忍着疼痛穿上外套,踢拉着鞋到门口,想要穿上袜子都不可能,只得光脚穿上不用系鞋带的鞋子,一步一步挨着下楼,每走一步都要倒抽一口冷气,疼,实在是疼。
艰难的骑上交通工具,战战兢兢的到了学校。停车时,左腿疼到无法撑起车的重量,只得先打下支架,车稳后才慢慢的下来。
第一节早读课。安排好任务,学生早读,我慢慢在教室转悠,每走一步,都脚下发飘,像踩在白云上,软软的。下讲台时,得先放下去一只脚,然后用手扶着学生的桌子,侧转身,慢慢走下来。
第二节,疼得无法站立,只能坐下来。
当天正好是弟弟百天的忌日,我需要请假回家。车已经不能骑。老公开车过来接我,但上车已很艰难,需先趴在副驾驶座位,把右腿慢慢翘上去,然后用身体带动,把左侧的腿带上来,然后再艰难的转过来坐正。走在路上,车稍一颠簸,便疼得钻心。
回到家乡,到了弟弟的坟前时,已经疼的无法下车。到家了,必须下车回家吃饭,于是,忍着疼痛,艰难的捱下车,一步步挪到家门口。午饭已经做好,但我已经疼得无法坐下来,只能端起碗,勉强扒拉了几口饭,去床上躺着。躺下时,整个人直直的,不能打弯,不能侧身,即便这样,也有一阵阵疼痛袭来。父母看我难受,一个个心疼的眼泪汪汪。他们刚失去了只有四十五岁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还需要漫长的岁月来抚平,我不忍心让他们为我担忧,便强忍剧痛勉强起来,回唐河联系医生。
联系了油田治腰椎特别有名的医生,却被告知有事去郑州了,晚上11点多才回来。心,一点点沉下去,疼痛,疼痛,无法忍受,但又必须等待。于是再次躺下,忍着疼痛慢慢等待。疼痛,更严重了。即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腰部的放射状疼痛依然一阵阵袭来。每一阵疼痛来临时,都感觉有人在腰部放了一个鞭炮,突然就点着,炸裂。一直炸裂到左臀,左膝,左脚,疼到无法呼吸,疼到生无可恋。一遍遍的联系医生,催促医生,期待着他能早日回来,妙手回春,帮我减除病疼。
终于等到了晚上九点,我必须起床去看医生了(唐河距油田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从床上爬起来。身体稍有移动,腰部便钻心的疼痛。尝试了10多次都无法离开床,快10点了,我还是没能离开床。老公着急,想要扶我起床,刚一用力,腰部一阵疼痛突然袭来,放射至全身,我大叫一声倒在床上,来回翻滚,痛苦呻吟,汗瞬间冒了出来。起不来,真的起不来呀!世上真有如此的痛苦,无法忍受!
躺在床上稍稍休息后,我再次联系医生,希望他能过来看病,医生拒绝了。我只能靠自己站起来。可疼痛真的无法忍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怎么办?医生提醒我可以服用布洛芬颗粒止疼。可我连抬头喝水都无法做到,只能像僵尸一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时刻等待抵御一阵阵袭来的疼痛。没办法,老公只能用勺子喂,部分水顺着脸留下来,我也不敢伸手去擦,一点点的动作都会诱发腰部爆炸式的疼痛。
服药二十分钟后,我必须起床了,医生已经快回来了,不能让医生等我呀!可药好像不起作用,稍稍一动,就疼得要死,大汗淋漓。身体没有一点劲,坐起来都困难。老公和弟媳两人一人后面扶,一人前面拉,我咬牙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努力坐起来,慢慢移下床,在他们两人的搀扶下一步步朝前挪。车就在门口,从床到门口,平时一分钟就可以走完,我硬是一寸寸的挪动了三分钟,每一步,都需要动用全身的力量,每一步,都会疼到眩晕,随时都可能倒下。那一刻,我想起了我刚刚去世100天的弟弟,羡慕他猝然倒下,突然离开时的毫无痛苦。像我现在这样,疼到要死,却又不致命,好难受呀!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似乎疼痛永无停息,我终于挪到车边了,可上车又是一个大难题,我只能直僵僵的站着,不能弯曲,怎么上车。走到车边,已经耗尽了我的所有力气,上车,真不可能。老公把副驾放平,铺上被子,我再次忍受痛苦,艰难的把右腿跷上去,直直的趴在车座上。弟媳帮我把另一条腿推上车,勉强关上车门。浓浓的夜色中,我带着希望向油田方向而去。
路上,车开得很慢很稳,稍稍一点点的颠簸都会引发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达。医生助手已经早早打开了诊所大门等着我,主治医生还在路上。我依然疼痛的无法下车,助手让我在车上稍稍休息调整,医生到了再下来。
我趴在车上,尝试着下来。每次尝试都是痛苦的考验。几番大汗淋漓的考验后,我终于尝试着下了车。当我艰难的移到诊室,医生正好回来。是个中等身材,身体微胖,动作敏捷的老人,年龄在六十岁左右。他来不及坐下休息,就开始询问。先大致看了片子后,就让我躺在检查床上。我艰难的爬上去,刚刚趴下,医生说:“太远了,往靠近我这边移下。”我用手拉着床边,忍着剧疼吃力的移了一点点。(未完)
医生看着着急,拉着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推到了床边,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我大声嚎叫,医生不屑地说:“叫什么?有多疼?谁能替你疼?又不是小孩子了!”说完便开始检查,一块块腰椎骨摸过,又是一次次难忍的疼痛。检查后说:“能治,下来,到里面治疗床上去!”
一听这话,我满身满心都害怕得发抖,“什么,还要治,刚才不是吗?”
“刚才是检查,到里面治疗。”医生的声音不大,但在我听来却如霹雳,震得我全身发麻。
我艰难的移下检查床,在老公的搀扶下一步步向里面的检查室挪去。
检查室灯光教案,正对门的里墙位置堆着几个麻袋,里面装满了腰托,房间正中间是一个马凳,马凳上伸出两个“胳膊”,胳膊伸向地面,连着一双铁鞋,有点像电影上审讯犯人的刑具,后来才知道这是治疗颈椎时病人做的凳子,铁鞋和凳子连着,是为了不让病人移动。左侧墙边有一张小床,比刚才的治疗床低一些。医生让我趴在床上,示意老公出去并关上房门。当房门咣的一声关上,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害怕、绝望如山般直压下来。
一块块椎骨按压,鼓气、吸气伸腿、蜷腿、翻身……每一个动作都带动全身的疼痛,我全身紧绷,大声惨叫。医生一边告诉我放松,一边数落:“疼就不治了?又不是小孩子,小公主,叫什么?想想革命年代的共产党,不用叫,谁也不能替你疼……”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听到他说:“好,下床吧!”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重回人间。按照他的要求,我侧身躺卧,一个胳膊肘支床,一手撑着,慢慢坐起来。不知是身体已经麻木还是正骨治疗的已经有效,我的行动自如了一些,已经能够独自下床并缓慢行走。刚走了两步,医生示范让我蹲下,怎么可能?刚刚能够行走,浑身还是直僵僵的,一蹲下去,似乎浑身都会散架。医生在旁边不停的催我蹲,我不停的摇头。僵持了几次后,医生恨恨地说:“好,今天不蹲就算了,明天上午再来如果不蹲,我就给你按下去。”
走出治疗室,比起刚才已经好多了,虽然依然疼,但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医生捡了药,交代了锻炼动作后,让我们先在附近找酒店住下,第二天上午九点过来输液、塌药。
走出诊室,已是零点,高楼上各家的灯火都已熄灭,只有少许几个烧烤店铺还有少量的顾客。比起刚来治疗时的痛不欲生,寸步难行,我已经好得太多了,可以慢慢的拉着车把手独自上车了,在酒店按照医生教的方法训练几次后,我尝试着双手扶床慢慢蹲下,竟然成功了。
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感觉又好了一点,可以独自蹲下又站起,虽然还有疼痛,但疼痛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从油田回来,我输液塌药四天后,只有左侧臀部偶尔会传来疼痛感,左膝盖右侧麻木,无知觉,整个左腿用不上力气,但可以骑车去上班了 。
这次经历让我深深理解了一句话:健康的身体是“1”,有了“1”,才会有后面的无数个“0”。要爱惜身体,坚持锻炼,不能随意透支。值得学习的内容很多,要听的讲座很多,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学会做减法,要保证睡眠充足,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