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宣告世界离开黑暗的时候,最想念你,
当深夜,有没有月光都暗得让心跳太过清晰的海上,最想念你,
当每一次雨天,雨雾朦出心底最温暖的梦想时,最想念你,
当每一个晴天,天空和空气都给出让人忍不住微笑的纯净时,最想念你,
每一个不能回家的傍晚,想看到你,
每一个错过的冬天,想收到你的信件,
每一个想念的路口,想下一个转身就看到你站在那里,冲我微笑。”
装进信封的又一封想寄给你,收件人和地址栏都空白的信,虽然和自己说好尽量不要再写了,只是今天真的有理由的,全世界都不在意也好,从来都没有收到过礼物甚至是一句“生日快乐”也好,只是今天真的很想听你说一句“生日快乐”,只是你,只要你说就好了。只是今天。
---致 你
2010.01.24
现在时间已经是2012年的12月了,再有一个月就是她生日,虽然并不知道她关于那个人的愿望是否已经实现,但是就像她曾认为的将微笑和祝福送给每一个遇到的人,终有一个人将能将这微笑与祝福转送到他,我也这样的相信着终有一个人能将我的祝福带到她面前,虽然她永远不会知道传递的最初来自这里。
她是我手中这些都装了写满内容的信笺却留下空白信封曾让我气得恼怒狠狠咒骂过的主人,这些信件也在开始时被当做无聊的恶作剧处理过,但终于一次闲得发慌看过一封,发现似乎文笔不坏,也像有故事的样子,于是都留了下来,虽然丢失不少,但留下的还算多数,足够打发一个月的时间来好奇,琢磨整件事情,写的事大都不具体,但随着念她的信,觉得能触摸得到她想要的世界,连自己也希望能拥有的能实现的她希望的一切。
事实上是在开始读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很是为作者的性别困扰,从文笔和字迹上看应该是个女人,或者是女孩比较准确,但很明显的一些琐碎的事情里可以猜到职业是海员,并且不是客船之类的女海员,总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夜晚的海,很暗,即使是满天星辰都无法照亮,大风,也许是船走得快,浪的声音已经有了亲切的感觉,偶尔它们也会很驯服的感觉,多数时候是人在刻意的不去听,海潮的声音,在海中央。海上的夜很长,特别是值班是午夜12点到4点,没有光,最黑暗,最昏沉的时候清醒,离日出很近,却常常等不及日出就想快点睡去。
海上夜行,呵呵,听起来很酷的对吧?这么晚的时候,你是睡着的,或者因为时差你在过着白天,呵呵,不管怎么都好,祝你一直好心情。下次再说,今天真的累了。
其实,希望能在你在的世界即使只能远远看你一眼,即使也只能是辛苦的活着。
祝 一切都好
2010.02.23
今天送件的时候,经过她的公司楼下,正好遇到她出楼,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遇到,而时间还不到月半,看来这个月的运气好过上个月太多,所以回来的路上都有些忘形,多走了两个路口,然后在经过地铁站附近时又多见过一次,虽然只是远远看到,但是一天两次的遇见,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念书时居然一次数学拿满分,全世界再也找不到能抢这幸福的人。
她是去年暑假第一次自己打工找工作时在地铁站遇到的。说遇见其实也不过是那么多陌生人里,记住了她的脸,一些时候会这样,有些人你只看一眼就能记住她的样子,在身边来来去去的那么大的人潮之中,你就是看到了她。并没有很出众的长相,放在校园内最多也只会放在可爱的一类,但是一种感觉,安静,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世界的喧吵都静去,她就像是百合那样形容和颜色的白色花朵,静静盛放,但这也只是之后的感觉,最初其实只是人群里偶然记住了一个人的样子,就像是盲目翻报纸时总会不经意留意到些什么,起初并不是因为兴趣去看的。
那段时间常在不同的地铁站,还有公车站走动,来往之间有重复的地方,于是有可能重复的遇见一些人,而她,正好是被记住了的人。
“我没有很贪心,只是在过着自己生活的时候常常心不在焉。也没有很奢望只是抬头望天时会想延伸去的某一个方向也许就是你头顶的天空,庆幸我们至少是住在同个一个星球上的。也没有很苛求,只是在我经过一些地方路过一些事情的时候会想你在路过着哪里 ,听着谁的歌唱。
想去你到过的地方,想听你听过的旋律,想知道你将要停留的地方。即使只能是在地图上找到的城市,从我在的地方要画绕过了大半个地图的长线才能联系到的地方。也许你也已经不在那里,但还是想看看那些曾让你会心微笑,让你驻足停留过的地方,抑或是也让你若有所思的街景,声音。
只是,是谁在故意作对一样的,你在向西向北的同时,我却被带着向南向东的一直走。就算世界是东和西最终会相遇的圆,我们还是走出了永不相交的线路……”
两天的大雨,外出送件就真的变成了件可怜的事。挑了雨还算小的时候出去,还是弄了一身湿。到她公司楼附近还是忍不住会看看附近,知道那个时间是上班时间,她不可能会出现,却还是忍不住想看看,果然没有在那里,但只是种感觉,这是她在的地方,即使看不到也知道她就在那里,每天都经过她常路过的街,甚至可能路过同样的陌生人,所以即使只是走在那段路上就已经足够是让人开心的事了。
始料未及的是,路过她公司大厦对面这条街尽头的咖啡店的时候,居然遇到,她和同事正拿了打包的咖啡和糕点离开,她走在前面,另一个人喊了:“苏晓桐,走慢点嘛,又不要紧……”
她回头微笑了一下。从这个角度看来,那个微笑就像是给我的。
她叫苏晓桐,其实早在之前一次在地铁站,大概也是这样的谁喊了一声之后就知道了,那时也是这样,她回头微笑,在我的角度看来,那微笑就像是给我一个人的。亲切的会让人忘了陌生人之间的遥远。
所以在她转回身之前,看到了我忍不住的微笑,是为她的,是希望她看到的,只是也从不曾奢望她能看到的,却在这样的时候被看到了。她微愣了一下,然后也礼貌的回敬回来一个微笑,这一次真的是属于我的她的微笑。
终于在做完这个学期的最后一个假期之后决定想找份比较正式点的兼职,是和将来发展相关的,做快递这种,纯粹好玩并且只是为了对付伙食费的工作从开始就被身边校友否定,最有力的当然是第一任女友的离开,她甚至为了加深我的觉悟,不惜以继任男友所赠礼物中最廉价的不记得了牌子却清楚记得价值800人民币香水来提醒我人是会从起点就开始不一样的。会记得这个数字也不是因为觉得有多大的侮辱愤怒,只是眼前那个人,跟记忆里在了身边三年,会因为我花光两个月伙食费就只为了帮她庆生而心疼掉泪,逛街时从来不看一眼那些摆在橱窗专柜里的高档商品,嘻嘻哈哈为了一个20块钱的冰淇淋感动负歉到一脸正色的告诉我这20块的奢侈她要记得一辈子了,这样的好她不要别人抢所以我要呆在她身边这样好一辈子,还有冬天冻得手都肿了却坚持熬夜好不容易织了件毛衣却不好意思送最后是帮她修电脑时从包里面意外掉出来的那个简单到哭就是哭,笑就是笑的傻女孩,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去。心疼的不是眼前这个人的离开,而是那段记忆,和记忆里那个女孩的消失,想挽留的不是眼前的那个人,所以分手得麻木,过后才慢慢伤,只是在之后一次次不尴不尬的遇见中,越来越明白,不管怎样难过为的不是她,而是一种坍塌,就像是小时候住的小镇的闹市中心最盛名的那座钟楼,10年20年的在那里,人们都始终拥戴着它的繁华和喧嚣,甚至愿意掷下重金来维护它的繁华,可是突然的一天,毫无征兆,轰然倒地,那形状跟那些没有根基粗制滥造的豆渣楼轰塌得无异。
“……今天船到香港了,叫青衣岛的地方,真好听的名字。从海进港整整弄了两天,倒不是路远,是要准备的很多。一整天在甲板上帮忙弄缆绳,还有挂防撞的垫子,中文不知道叫什么,然后是到港的准备工作和卸油要准备的工作,当然我都不是主要人员,但只是小角色的我也累得见空就趴,看看那些臭脾气动不动就骂人的船长,大副之类的,突然就觉得原谅他们了。
靠泊是在凌晨三点多的,但其实人是从上一个班等到下下个班的,休息了一个班的时间回甲板继续,但负责的大副却是从头到尾都不歇的,偶尔也觉得心疼他们,但被骂的时候还是讨厌的。未退的暮色,只在进泊位才看清港口的样子,这是隔了两个月才看到的陆地的样子。之后一直都在甲板上忙碌着所以,天明以后有了机会看清附近的景,不远处的桥架出的那边的都市繁华,和这边的青山黄石的冷寂,竟都有着相同的陌生感,突然想起好久没回家了。
其实也不久,十个多月,只是海上的静将时间拉得长了。而被单调而反复的节奏覆盖的生活,目视的一切和这生活一样的有限,情绪也简单到只是想笑或想哭这样而已,当然是不哭的,即使想。
事实上真正的委屈就只是我这样想念而你不知道,看不到这一件事而已,所有的难过加起来都比不上看不到你这一件事情。”
虽然没什么前景,但毕竟是不短的一段时间内也用过心的工作,临走前的交接工作也准备得很是用心,那些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寄也没有被收回打算完全是被一股脑塞到邮筒后被丢弃的信件最终是被我带走。有想过去通过一些途径把它们都退回给寄件人,也真的很好奇这人的样子和全部的故事,特别因为预感是女生,所以特别好奇,但怎么样都觉得寻找这种千头万绪的事,再遇到面临自己未来也到了种种抉择的时候,还有苏晓桐……当所有的事情趋于杂乱时,思路在遇到苏晓桐时就开始单一了,不再做快递的兼职了,不知道怎么样还能像从前那样的遇见她了,就像今天去做最后的结清时,很故意的接了最后一单快递,因为是她们办公楼附近的送件,所以理所当然的再看到她两次。因为经常是我去送那栋楼的快递,不少人也算是混了个脸熟,所以离开前有打招呼,只是突然,很想送她件礼物,在人潮里一眼让我找到的百合姑娘。想起了那些,不具姓名地址的信件,于是我真正的最后一单快递是一束百合,和一张不具姓名的祝福卡片,她收到的时候讶异了一阵,但看到花的时候,是开心的,我想这样就够了,所以虽然她有追问,但还是没有说送花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