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写了“二舅”,刚发上去就被锁定了,要申诉,我没有太多时间就没申诉。今天继续!
二舅是乡村父辈的大多数,他们各自悲苦又乐观。谁说他们与苦难和解了?只不过妥协了而已。一切说不清拗不过的东西都交给命。他人讴歌的苦难在二舅们身上都是认命。
我没有二舅,只有一个舅舅。文化大革命时,他的爹不堪忍受批斗在牛棚自杀了。批斗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太饿了偷吃了别人家的一个梨。寡母养大了他们兄妹四人,出嫁了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他娶了一个老婆。
彪悍的老婆常把他的铺盖卷连同他整个人扔到寒冬腊月的院子里。他一声都不敢吭。
计划生育的年代,他把偷偷扔下来的女儿送人,此后更是沉默寡言,一声不吭地过着一生,今年六十!
我的大姨,嫁给了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丈夫,生了一个傻儿子。一辈子都在埋怨命运不公,家人不好,没有帮他照顾好儿子,让他发烧烧坏了脑子。直到他的儿子生下了儿子,所有的人才看清楚,他们的傻是遗传,并非其他。今年,她七十,傻儿子四十,傻孙子十六,家中再无他人。
我的二姑,在那个还封建保守的农村和时代,离婚先后嫁了两个男人。在前夫家她是一只不下蛋的鸡,没有人把她当人看。别人的眼光没有吓退她,她跑回娘家闹离婚。轰轰烈烈地嫁给现在的丈夫。娘家给凑齐了碗筷就算过日子了。
生了个姑娘属猴,生命里第一个猴年刚过就被人贩子卖到了很远的地方。一年之后被警察找到,家里有人支招用二两白酒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一时半会没找到人家嫁出去的时候,家里人怪罪生米既然已成熟饭就不该再回来。再后来,她接二连三嫁人,命运和我二姑出奇得相似。
他们如“二舅”一样愚昧和麻木,去讴歌他们的苦难,只能说我们没有穿着他们的鞋走在这片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