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得说声对不起,毛姆笔下的菲哥太像我。
哦,不,是太像你我,以致于花了大面积篇幅去分解。
其实毛姆的笔触不仅于此,对于每一个出场的人物,都会做详尽的铺垫——前尘往事交代地清清楚楚——奇怪的是你读惯了结构巧妙、情节跌宕的寻根文学及其他后,再读《人性的枷锁》还是不嫌烦,恐怕那只能归功于作者强大功底之下练就的细腻笔触。
于我,最大的收获除了关于自卑及出离自卑的认同,还有一点启发:
那就是我们自己去写,从真诚的创作型写手到三流作家之间,当然啦,毛姆也曾自称是“二流作家中的一流作家”,让我怎么好意思为今后坚持创作的自己提前作同一级别的评价,哈哈哈——我们自己去写的时候,同样也不应该过分地追求前铺后垫的结构和精炼至简的语言——化繁为简不是轻易的增删。
想要做到化繁为简,想要如毛姆从《人性的枷锁》蜕变到《月亮和六便士》般化繁为简,你至少应该先能不吝于繁吧,至少先能够把事情交代清楚,不叫读者或自己如堕五里雾中,理顺你要表达的全部,再去追求腾云驾雾视通万里的感觉吧?这也是毛姆的笔法看似平实,然而经典描写和幽微之处,你模仿不来。
一点经验,姑且听之。
最后当然要回归主题了。
百度百科上说此书反映了一次世界大战的社会背景,这一点我绝不敢苟同,还有人说它通过对资本家残酷剥削和压迫的描写反映出毛姆对工人阶级的同情之心,依我看纯属胡扯。
书中明确写到:菲哥想去佣人家玩时,姨夫告诉他跟下等人交往会败坏优雅的风度,而在行医途中,他更加确信了穷人就是喜欢挤在一块找乐子,不需要花时间帮助较穷苦的阶级。此外,豆瓣、简书上有一些书评,但都以偏概全,难登堂奥。菲哥的人设就是一个凑凑合合不需要为钱操心也过得去的中产阶级,他的行为、感官、迷惑和想往都来源于经历。
还记得我的问题吗,枷锁在哪,又是什么?这在我看来玄之又玄,万一说错了,诸位多多包涵!
枷锁不是具体的感官,也不是指向任意事务,它是人生的某种无形的框架。比如说,一直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你选择了某些也抛弃了某些,枷锁就在你的选择之中,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是枷锁,都会随物赋形地具象出枷锁的形制,而且你无法逃避,明天还是会来,无论你上战场还是居于后方。
它是顺遂也是不如意,是顺遂里的不如意和不如意里的小舒服,你只能戴着它活下去。
至于是顺遂里的开心多一点,还是不如意中的苦闷多一点,与它无关——那是你自己的事。
我想,这枷锁不在于打破,超越自己并不一定非要与过往一刀两断,取下它,装进行囊也是不动产嘛!
菲哥正是如此。
他曾发愿坚决不重走父亲的道路——那意味着彻底的失败,在兜兜转转多年之后,事实上,即使从医也绝不似他父亲曾跨入的那条河流,二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谁又能说那不是父亲走过的路呢?
你我是否也曾高度否定父辈,一任自己在看似光明的昏沉中往南墙上撞?如果现在不觉得,将来又会不会改变看法呢?
他有着对美貌的挑剔和对刁蛮性情的痴迷,无数次主动或被动地陷入与米姐的痴缠,那或许正是他人性中所缺乏的东西,故而有着无上的吸引力,以致不惜低三下四地反复向米姐求婚,再多的白眼也在所不惜,然而最终却选择了毫不做作、朴实无华的萨妹——你要是单纯把枷锁视为长大后学会妥协的成熟体现,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我难道不曾以貌取人,又在时光里悄悄改变着择偶标准呢?
他笃定先去西班牙游历,后往南太平洋的岛屿兜风,可萨妹平静地接受了求婚后,他内心的天人交战瞬间土崩瓦解——“我真是幸福啊”——少年云游四海飞扬不羁的梦幻如此轻易地逝去,尽管平淡的牵绊绝非扼杀激情和灵感的坟墓,但我也只能说一句:青春已逝,爱,还在。
你我都曾贵为相逢意气为君饮的少年,也都把鹏程万里、宏图大展视若今后可取的唯二选项,谁又知道那个给我们套上缰绳、收束我们心神的人何时会来?
菲哥生而普通,三十年的岁月里没有做出马到成功、屌丝逆袭的功业和成就,虽不能对他的人生下断言,但目前来看也归为平凡——在我看来,他才是每个时代里的你和我,是你和我最有可能成为的——你,和我。
好了,《人性的枷锁》分解完了,欢迎讨论,也鼓励打赏。好看的文字总是内涵丰富,想读出它的味道和你的掠影,得静得下心来。
上学的时候,郑老师和海哥都提到过文学文本细读理论,那需要花时间花功夫反复钻研,前提和关键还有一个乐在其中。
如果能读出别人读不出的,总算是一点收获。
毕业已是第七个年头,2009年至今,除了《百年孤独》和《霍乱时期的爱情》我不敢说自己细读过什么文本。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去,我也在挣工资和找乐子之间来回地摆置自己。
这次疫情是一个机会,我把对毛姆四个大长篇的读后感当做一个学生的课程作业,虽然迟了些,但还是想献给中文系的老师、同学们,希望阅读的乐趣与我们常伴!
下一章,我们来说《月亮和六便士》。对了,关于人性的枷锁,留个包袱,我们到读《刀锋》的时候再抖出来。
未完待续……
(感谢热爱阅读的你,感谢善良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