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逼格多么高的青年,怀天下抱负,做未来主银儿,怎么可以只顾朝九晚五热炕头呢!——青年的格局
前两天跟好基友聊天,他最近深陷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状态里,在帮他撩妹的过程中,顺便就偷窥了妹子的社交网络。这实在不是一个不优秀的姑娘啊,萌且跳脱,文笔优美,文艺清新,顺便还很有内涵,这在当下是个多么难得的品质啊!于是我满心欢喜的抱着“哟,你小子眼光真不错的”的心理继续“满心欢喜”的做着幕后咨询师兼治疗师。
说社交网络暴露使用者的身份人格绝对不假,在视奸妹子(原谅我)的过程中,我发现她是一个十分懂得“修心”的人。因为天气而抒发的小情感,因为一朵花开一件工艺品而想到的自己……总而言之,充满了生活小趣味,一看就是个高修养高逼格的少女,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内容都离不开一个“我”。
唯心主义论的古人说,物我一体,向内溯源自己的内心,求得与世界的和谐相处。这话听起来好有道理,换句话说,我就是世界的中心,世界是围着我转的?只要跟我的心相处好了,那么我也就跟这个世界相处好了?
在这样的人生哲学指导下,很多光鲜亮丽的高雅青年纷纷露出水面,关注一花一叶,一颦一笑,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心情波澜感情变化,而忽略了人们生活着的公共领域和更广阔的世界。于是变成了不知人间疾苦,“何不食肉糜”的一群。最可怕的是,我自己很可能也是这一群中的一只蚂蚁。
常常在想,为什么写出《观念的水位》的刘瑜会被人赞扬,而说出“一个人要像一支部队”的刘瑜会被人批驳的体无完肤。大约这里面就存在了一个格局的问题吧。吐槽生活中的琐碎固然很有趣,可当生活每天都充斥着情感纠葛,家长里短,咪蒙鸡汤,格局未免太小了。青年应当是最具思想力,最有活力,最不能被驯服的一代,觉得世界都掌握我们的手上,每一件事我都应该插一脚吧。青年应当是愤世嫉俗,无所畏惧的,就算飞蛾扑火,也要为了理想而死吧。
旅行文化在青年格局的问题上体现的最明显。我有重度旅行瘾,所以不自觉对市面上出版的各类旅行类文字感兴趣。早期以《背包十年》《不去会死》为代表的攻略型游记还能起到当指南和鼓励出发的作用,现在的糖水型游记几乎没有可读性。那是一本本花了大价钱彩印偶尔配有文字的街拍写真集。碎片化阅读的导向让长文字越发不受欢迎,可思想的承载远不是140个字可以传递的。
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疯狂迷恋傅真,我喜欢阅读她的每一篇长文字。同样是记录一场间隔年旅行,她会在土耳其思考奥斯曼的衰落和凯末尔的新政,在缅甸思考昂山素季和军政府,在印度思考贫民窟与富人区的豪差,在摩洛哥思考假冒的宪政,亲历人在贫穷灾难下如何脆弱又如何向死而生。对于青年来说,这是旅行的意义里极重要的一笔。
我还记得大一那年,懵懂的我如何踏上香港的土地,如何被港大图书馆挂着的“平,fan, 2+4, 2+2”的横幅像大锤一样迎面痛击,如何被7月第一天中环街上汹涌的游行震撼,于是人生第一次,我开始质疑我像被浇灌的混凝土一样坚固的社会国家观念。当然我承认,关注公共领域在我们的环境里,是一件相对危险且有代价的事情,但那并不能阻止我们思考,思考如何去改变。不怕被骂不现实,因为青年本来就该不现实。
三岛由纪夫有篇小说里讲了一个关于老鼠的比喻,故事里一个男人说,年轻的时候觉得别人活得都像老鼠,自己无论如何不想活成这个样子。如果真的碰上了这一天,那就像老鼠一样咯吱咯吱的啃时间吧,把时间啃个小洞,好歹能把鼻子伸出去。所以,为什么不给自己啃一个小洞呢?闻闻洞外的世界有什么样不曾接触过的味道。
大珏说,她想先把自己的心修好,再去更多关注外面的世界,连自己都掌握不了,关注再多也是徒然。可我觉得,在一个小的格局里永远修不出想要成为的自己吧,只有关注了解才能反思自己和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做出改变。人与公共领域原本就不是对立的关系,公共领域从法国资产阶级的谈话沙龙走到今天,本质特点一点也没改变,关注和发声。
我们是逼格这么高的青年,脚跨两个世纪,左肩传递真实,右肩记载历史,怀天下抱负,做未来主银儿,怎么可以只顾朝九晚五热炕头呢!
Note:
希望文章里的好基友不要看到这篇文章,希望我们的友情长长久久,希望关心公共事务的青年越来越多,希望无内容的文艺小清新是生活的调味品而非必需品。
我是NIle,头上长草,心里冒烟的写字汉,平生会做的事情不多,旅行大约算是一件。
独立思考,拓展视野格局,做有趣而不平庸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