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半时间都是奶奶带的。

父亲是家里最小的儿子，爷爷早逝后父亲被迫辍学（据说在有钱的情况下），可惜了中学还年年拿奖学金的聪慧，终于还是没能读到大学，后来只好出去卖苦力打工了。

大概因为这事，父亲心里多少是有些怨的。

母亲刚嫁过来的时候，还不太懂时令不太会做农活，偏偏自己男人在外，又没有公公，常年只跟婆婆朝夕相处。媳妇是个犟的，婆婆也不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主，总是嫌这嫌那，。

甚至媳妇孩子生下来，一看是女孩，立刻拉下脸转身出去了。坐月子的时候有时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几次差点饿晕。

母亲也是个要强的人，做什么都要做得够好，不肯服一点软，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干活又要做家务，又不能直接跟老人起冲突，委屈可想而知。

可以想象她们的关系也不会太好。

十几年前搬家，奶奶相当硬气，“家的不跟要去跟野的吗”，还不准搬走家里的东西。后来她一个人住了四五年，终于寂寞了，也干不了什么活了，就被接来一起住了。

后来情况越来越糟，先是查出患病，断断续续吃药输液跑医院。然后视力听力开始退化，记忆也退化了，甚至疑似有幻视幻听现象，不讲卫生，被人嫌弃，脾气也大，时常大骂还离家出走。

后来眼睛实在看不到了，这才是真正让人感觉卑微的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