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在一片深蓝里,四面是跳跃的浮光和细碎的影。
游鱼在我身下游曳,抬手触到的却是海底,那里有同市器的声音,和来自北极的冰粒。
眼底倒映了一个世纪。
然后我醒来,发现那是三更,云和月垂下的低语。
我小心的小心的将温柔开封,任凭月色衣,梦里的深蓝被我封印在细的瓷器里,是鸡尾酒的艳丽。
醉的不是我,也不是月色。
是玉壶流转的光,是精玉的酒杯。
我听到它的私语声。
它悄悄说”三分春色描来易,一段伤心画出
难。”
于是我知道了,杯里的不是酒,也不是月色,是它夜半悄悄落下的泪滴。
恍惚灯花开落,深夜黑了一瞬,又是一个梦醒,我站在一片花火里,背后是开的极盛
的烟花,和城里绵延的万家灯火。眼底倒映了一个盛衰的轮回。
然后我醒来,发现那是三更梦醒,明烛低垂的烛泪。
我小心的将闪烁的光影点燃,任凭明灭,梦里的花火盛开在影子里。
哭泣的不是我,也不是色,是身前雪花投下的影。
我听到它的低语声。
恍若那年陶庵梦忆,张岱一双清冷的眼看罢了西湖一痕雪堤,余舟一芥,两三粒人影。
何等孤寂。
目断魂消,当年粉黛,何处笙簫?
只余新红叶无个人瞧。
六朝兴亡,写在一曲桃花扇里,李香君点泪凝珠的夜晚,是不是也是这样温柔的月色,这样盛开的灯火和月冷霜花。
同是孤独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