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孩子

走出车站,来到一座新城市,心里期待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车站外面一个广场,阳光明媚,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各行其道,高楼林立,商铺云集,大城市的面貌,我顿生仰慕。

我放下行李箱,站在广场边上,舒展一下身体,一路的疲惫顿时消散,精神倍增,信心满满。初来乍到,首先要确定一下方位,至少先找到公交站牌的位置,都因为公司太小气,乘出租车不给报销车费。

举目四望,公交车都在广场的另一边,确定目标,拉上行李箱,开始横穿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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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得起劲,眼前出现一个小女孩,她那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有六七岁,皮肤都被晒黑了,双手并排,手心向上,伸到我面前。

这是一个可爱的小乞丐,说她可爱是因为她不像个乞丐,眼神里没有一点乞求的意思,脸蛋微胖,表情调皮,后面的马尾辫晃来晃去,前面有几根乱发,飘在干净的额头上,小嘴里低声重复着,可怜可怜吧,可怜可怜吧,那声调像是在背三字经。她的衣服不新但是合身,双腿并拢,规矩地站在我面前,看起来就像在跟父母要零花钱一样,还带点撒娇的意思。

这哪里是什么乞丐呀?小女孩的演技也太差了!不是在拍电影吧?看那精气神,也不像被拐卖的孩子呀?我心里一下子冒出很多疑问。

我试着向左绕过小女孩,结果她比我动作还快,一下蹦到我面前,还是保持那个姿势,还是那个眼神,好像在和我做游戏,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看着她那幼稚又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我以为她也能笑,这样就彻底穿帮了,谁想她很专业,嘴唇禁闭,眼神突然变严肃起来,意思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如果她真可怜,我早就掏钱了,但她是拦路的假乞丐,这也太霸道了,明摆着欺负外地人!

我猜这个小女孩不会单独出现在这里,她的父母就在附近看着她,是父母教她这样做的,我准备掏出一块钱,破财消灾,继续赶路。

不巧,我搜遍全身没有一元的零钱,最小的是五元,没办法,一狠心,把五元的票子递给小女孩,她熟练地接过去,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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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小女孩连蹦带跳地跑出十多米,就要继续前行时,她做了这样一个动作,一只手把那五元钱举过头顶,晃了一晃,另一只手指一下我。我正纳闷她的举动,就看见分散在广场里的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同时向我跑来,都是小女孩的同伙!我发现事情不妙,拉起行李箱就跑,边跑边向后看,一口气跑出几十米,还好我的速度够快,跑出广场就把那群小孩子甩掉了,如果被围上,兜里的钱非得掏光。

我远远地看着那群乞讨的孩子,感觉她们不是可怜,而是可恨。

此事已过去十几年,我的孩子也有六七岁了,为人父母的我,再想起当年装乞丐的孩子,感觉一点都不可恨,而是十分可怜,因为她们有非常可恨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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