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我们读到了什么?


这部小说是米兰.昆德拉作品中最广为流传的小说,拍成电影《布拉格之恋》之后,更是广为人知。小说中“轻与重”、“灵与肉”两个主题反复出现,这寓示着书中两对男女主人公的生命探索历程,同时也是在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中奏响的主题。

我们将从书中的几组对立关系中,看看书中的主人公是如何抉择的,也希望我们能从他们的选择中,获得自己对于人生的理解。

第一组对立是自由与责任的对立。

表面上看,托马斯无疑是一个无情无义、毫无责任感的浪子,他漠视父子亲情,周旋于众多女人之间,却可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以上种种,都让人感觉托马斯像个风一样的男子,放纵不羁,不爱负责。

然而,如果我们从他的生活层面转向他的精神世界,如果我们仔细观察他在人生关键时刻做出的选择,就会发现他实际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在自由与责任之间,托马斯总是站在自由这边。

他忠于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良知,勇于捍卫自己的尊严和信念,即使面对强权威胁也不愿牺牲言论自由,为此他丢了工作,从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到只能做玻璃擦洗工,最后又成了一名农村卡车司机。

托马斯在爱情上也是诚实而负责的,在和特蕾莎持续半生的婚姻里,他始终担负着他的责任。一贯潇洒不羁的托马斯,却并未从这段婚姻中抽身离去。

他的心灵如天空的飞鸟一般轻盈自由,纵观托马斯的一生,他为了心灵的自由与独立,为了坚守自己的信念,外在的一切都可舍弃。

第二组对立是肉体与灵魂的对立

托马斯是个重视精神世界的人,他将外在世界与内在世界区别对待,重要的是对内心诚实,外在的得失都是次要的。

从这样的人生哲学出发,他也认为肉体与灵魂可以分离。

但特蕾莎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观念。

她对爱情毫无保留,忠贞不渝,渴望借助爱情洗刷粗俗的灵魂。她曾滥用女人的软弱考验托马斯,也曾用自己的焦虑和任性折磨托马斯。

不过,特蕾莎最终还是获得了醒悟。在和小狗卡列宁的陪伴中,她意识到了无条件的理想之爱只有在对待动物时才有可能,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将牧歌般的完美爱情献给另一个人。

她终于明白,在相爱的双方中,她并不是唯一无辜的那一个。

第三组对立是梦想与现实的对立。

萨比娜的一生都在背叛中度过,她背叛了父亲,丈夫,后来又背叛了祖国,背叛了情人弗兰茨。

实行背叛的时刻令她激动不已,而背叛之后又让她陷入忧伤,当背叛之路终于走到尽头时,她所感受到的只有一片虚空。

萨比娜一生都在背叛这个她认为丑陋的现实世界,只是在背叛了一切之后,她也没能在精神的家园里找到意义。

与萨比娜的虚无相对的,是弗兰茨对意义的执着追寻,他不满意自己安稳平顺的生活,渴望拥有轰轰烈烈、更具冲突性的人生。

最后,他在救援越南的行动中,却因为和劫匪搏斗,戏剧性地死在了曼谷的街头。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弗兰茨终于意识到,现实远远大于梦想。

弗兰茨和特蕾莎一样,都被自己的生命之重所累,也都想从沉重的负担中抽身。

不同的是,特蕾莎最终在与生命的和解中卸下了重担,而弗兰茨则是在梦想的幻灭之际,重新认识到了生命之重的意义。

无论是弗兰茨与萨比娜,还是托马斯和特蕾莎,他们的选择都无关对错,也无关善恶。

正如昆德拉在书中所说的,“人生只有一次,既没有前世的经验进行比较,也无法在来世加以修正。每个人都只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探索。”

而轻与重的对立,也绝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题。

世俗生活的繁冗琐碎固然沉重,却能将我们的生命锚定在大地之上,精神世界的深奥玄妙固然难以把握,但也能为我们的生命赋予意义。

人生的真谛,依靠的不是在形而上世界与形而下世界的一次性取舍,而是通过在轻与重之间的千百次徘徊与折返,找到自身存在的平衡点。

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在生命中找到这种平衡,脚踏大地,心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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