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事干杯(1)

我的老家在雁回,是一个只有十二户人家的小村庄。我总是喜欢把雁回和《百年孤独》里面的马孔多连系在一起。据父亲讲我们祖上原先是在百里之外的楚家,因为人穷地薄兄弟多,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还是连肚子也填不饱。不知道听谁说这里有一片种庄稼不用交公粮的荒废之地,楚家兄弟不远百里携家带口跑了过来,准备开疆扩土建设新的家园。无奈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楚二媳妇来这第二天鞋子陷进淤泥里拔不出来,一生气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发誓这辈子就是穷死饿死也不会回头。老二看媳妇走了,拍拍屁股也跟在后面走了。

吃苦耐劳的楚家老大留下来,拖坯造房,开垦荒地,种植庄稼,一家人总算勉强填饱肚子。后来又有外地逃荒的一对白姓夫妻来这里安家落户,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天南地北的两家人能成为邻居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白楚两家男人一个头磕在地上拜成把兄弟,辈分一样延续下去,从此福祸相依,不离不弃。

经过两家几代人的努力,雁回有原来的两户人家变成一个初具规模的小村庄,到了父亲这里已经是楚家的第五代。楚家曾经有过几段让后辈引以为傲的辉煌历史:一是老太爷曾经开过两家染坊,据说生意兴隆,老太爷当时的名声很旺;二是我爷爷曾经当过十八个村的保长,每天骑着高头大马很神气的走在大街上;三是我那一辈子土生土长没进过一天学校的父亲,居然当上乡里砖窑厂的厂长,一当就是五年,成为乡里的“红人”。楚家所有的亲戚邻居都受过父亲的帮助,这是父亲的荣耀,也是父亲这辈子最辉煌的一段时间,是多年后每一个午后阳光下最温暖的回味。

我小时候是庄子里辈分最轻的,庄里除了两个婶子和母亲,凡事结过婚的女人我都得喊奶奶或者太奶奶,连刚出生的破小子我也得喊一声爷。

白家的二老爷年轻轻的胡子拉碴,他在离家七十里外的一个煤矿上班,我小时候他每次回来见到我抱起来要用胡茬扎我,我在这边吓得哇哇大哭,他通常一脸意的哈哈大笑。他妻子是城里人,上山下乡那会留在雁回做了他的新娘。他有四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孩叫梅,梅的脸又圆又大,皮肤有点黄,说话的声音很大,是个热爱家务活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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