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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追一部正午阳光出品的电视剧《凡人歌》,本以为就是一部茶余饭后用来打发时间的都市情感职场口水剧,没想到越看越入境。
这部剧围绕着三对在北京生活的夫妻、情侣展开,作者纪静蓉用细腻的笔触讲述了他们面对各自的人生窘境,直面内心,共度人生危机的故事。尤其是那伟和沈琳这对,让我十分共情。
这对步入不惑之年的夫妻也曾风光过。在北京坐拥100多平的大房子,丈夫那伟曾是公司副总,老板的左膀右臂,年入百万,妻子沈琳也曾是月入两万的高级白领,一家人宝马车开着,名牌衣服、包包傍身,应该算是凡人中的佼佼者了吧。但从他们先后失业以后,这一切都变了。
在丈夫失业前,二胎后重入职场的沈琳虽然不吃香,但还是挑挑拣拣了那么一阵。因为从两万到六千,前后的落差实在太大,一个部门的主管沦落为一个打杂的大妈,试想谁又甘心呢。沈琳犹豫了,既有所谓的自尊,也是生活还没到那一步。彼时,那伟也是不同意她出去工作的。
但很快,家里就出事了。先是那伟为了面子硬要把家里的车换成宝马,接着那伟的公司也出事了,老板出家,他被迫替老板还了80万的债务……种种现实的压力推着沈琳,让她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六千的工作也接了。而且还是她主动厚着脸皮找到前下属,我想这是她第一次为了生活低头。
但在那伟失业前,沈琳应该还是感觉可进可退的,所以在面对新公司领导的打压和排挤之后,她愤然选择了离职,此时她更需要的还是尊严。可沈琳不知道,此时的那伟也因为被人设计陷害,被老板以私自在外开公司为由炒掉了。
始终忘不了那一幕,双双失业的夫妻俩,坐在一个大排档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安慰着对方,轻松的表情,轻松的话语,可那一刻两人心中的苦和悲又是谁能理解的呢。这时李宗盛的《凡人歌》响起,就如一记重磅催泪弹。
你我皆凡人 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 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 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 利字摆中间
……
看着人群中纵情高歌的那伟和背过身去泪流满面的沈琳,我的眼角湿润了。中年人的世界太残酷了!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不敢辞职,我们害怕失业,甚至不敢生病,因为家庭的一大摊子都在等着我们,没有我们地球照转,但家庭转不动了。
现实的压力让沈琳再也不敢全职了,因为这个家积蓄不多,又彻底失去了收入来源。但夫妻俩怕家里人担心,那一段时间,为了隐瞒双双失业的事实,她们开始每天假装上班,然后天天坐在车里挖空心思地想出路,打电话,攀关系,只为找份工作。
很快,沈琳想到了她一个开公司的老同学,于是她厚着脸皮去打了声招呼。没想到这个老同学倒也十分给力,迅速给她腾出来一个位置,虽说又是一个打杂的活,但沈琳认了,这次她毫不犹豫地就去上班了。那伟也联合张晓悦开了一间小小的工作室,开始帮人策划大大小小的活动。
可主管的刁难,同学老婆的误会,让沈琳再次陷入矛盾挣扎,尤其是看着老同学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沈琳又辞职了。
公司的工作对于四十几岁的她来说未必是最好的选择,那怎么办呢?一番挣扎后,沈琳竟破天荒地选择做了一名月嫂。可这份工作虽然工资高,却让她尝尽了心酸,被人挥来喝去不说,还遭遇了性骚扰,于是沈琳又果断结束了这段主仆关系。本想再接着干,可手又得了严重的腱鞘炎,做保姆已经不现实了,沈琳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好在沈琳有一技之长,那就是做卤味。为了活下去,这次她真的放下自尊,在堂兄的帮助下,到京郊的菜市场摆起了卤味摊子,甚至说服那伟,把家也搬到了京郊。一开始摆摊,她是有点虚怯的,就愣愣地站在那里等客人上门,还是堂兄们的鼓励让她敢开口叫卖了。喊出第一句的时候,我看到沈琳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那一刻,我的心揪痛了一下,为沈琳,也为人到中年的自己。我想,沈琳是彻底放下了那没用且该死的尊严了。
此刻的那伟十分艰难,公司折腾了半天,没赚到几个钱,最终还因为老朋友老高的意外去世彻底宣告破产。
失业后,他颓废了好一阵,终日自怨自艾,家门不出,用酒精麻醉自己。老婆在市场摆个卤味摊子,风里来雨里去的,还经常被人欺负,他也不闻不问。他这种态度,量谁也看不惯。最后还是沈琳的堂哥找上门,仗义执言了几句,把他点醒了一些。
但此刻的他还没有全然看透,人是出去了,但心没带着。一句话,就是觉得干这个事儿丢人。最终,是生活现实,是老婆的艰辛以及对自己的包容忍耐彻底感动了他,那伟放下了。雪夜里,路灯下,眼含泪水,相视无语的夫妻二人,最后紧紧拥抱在一起。生活本无言,这一抱是感动,是决心,我想他们的新生活开始了。
接着,沈琳卖卤货,那伟卖了自己心爱的宝马车,兼职送起了外卖。日子在平凡且充实中度过。沈琳时不时和那伟讨论着要不要租个门面,注册个商标,可苦于没钱只能拖着。如果这部剧到这里就结束了,未免太丧了,那真就变成了凡人的故事,没有歌什么事儿了。
故事自然不会这样讲。
这时,那伟前老板王睿智的出现,让那伟多了一丝希望。王睿智还俗了,开了新公司,他又想起了那伟这个忠诚的老好人,所以花言巧语地一顿哄骗,说让那伟回去帮他,好处自然大大的。可那伟早已经看透了这种人的嘴脸,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就想着那八十万,最后忍不住终于说出了口。说出口的代价就是俩人翻了脸,最后还打到了一起,可钱要回来了。
沈琳收到短信的那一瞬间就料想到发生了什么,很快,那伟伤痕累累地出现在了她面前。沈琳心疼的想去抱抱他,那伟却装作没事一样,到处收拾着,然后不经意的一句“我已经看好了一处店面”再度让我热泪盈眶,那伟让我另眼相看了,这事儿做的真爷们!所谓的尊严、面子和要守护的家人相比值几个钱?
此时我的耳边不禁再次响起那首《凡人歌》:
你我皆凡人 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 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 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 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 一怒为红颜
多少同林鸟 已成分飞燕
人生何其短 何必苦苦恋
爱人不见了 向谁去喊冤
问你何时曾看见 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 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
这首歌带入感太强了,道尽了中年人的沧桑。是的,你我皆凡人,终日奔波苦,为了碎银几两不惜放弃尊严,放弃面子,甚至一次次地鼓起勇气重头再来,只为家人能过得更舒服,更有尊严。
剧中的那伟和沈琳应该是一部分中年人的高度缩影,单看剧情可能有些夸大,但反映的还是很真实,他们的坚持、隐忍、和勇敢让人佩服,发人深省,确实谱写了一首催人奋进的凡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