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九月底,与几位企业家赴欧洲考察。一路除了商务谈判就是走马观花看景点,感觉有些许无聊。在巴黎去法兰克福的路途中,我故意掉队,追随者诗人歌德的脚步停留在了海德堡。据说这里是浪漫德国的缩影,曲折而幽静的小巷沟通着古堡和小河,充满了诗情画意。
我读过的海德堡,只有爱情
清晨,内卡河畔的风凉飕飕的,落叶遍地。早起打车前往城堡遗址,UBER上翻着一本杂志,似懂非懂地看着。大约半个小时,司机告诉我就要到了。我摇下车窗,不远处是婉约汇入莱茵河的内卡河,两岸苍翠的树木连接着河水和连片起伏的红屋顶,贪婪的吮吸着河水的湿气。看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一座座一幢幢,从王座山一路伴着内卡河两岸清秀的景色蜿蜒而上,石桥、古堡、白墙、红瓦,眼前似曾相识。
选帝侯的城堡,就在山上
租了导览器,买了一本海德堡指南边走边看,心绪时刻被触动着,累了便在旁边石椅上坐了下来。不经意眼前的一幕让凝神屏息:古老的城墙下,她放好轮椅弯腰系着鞋带,衣着得体显得优雅大方。轮椅上是她丈夫,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小的眼镜,稍显滑稽。她不经意的时候,他从轮椅上起身,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几步。恰在她呼唤他回头的瞬间,我用手机定格了那两双凝眸,定格了一段久远深沉的爱情。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我起身扶他们坐下。
我叫尼拉,这是我的丈夫。谢谢你孩子!
我叫halim。我有些尴尬
尼拉和丈夫都八十多岁了,从上世纪五十年代结婚到现在已经半个多世纪,八年前她丈夫因为疾病坐上了轮椅。“每天清晨醒来能看到他的眼睛,我就会感谢上帝”,“他开心的时候我总会意识到我的存在是多么的有意义”,“就这样每天我带着他,看太阳从山那边升起,然后从莱茵河的方向落下”。
短短的几分钟交谈后,她推着他慢慢的远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被眼前的画面所吸引,似乎忘了我是一个路人,也意识不到周围有脚步熙攘有声音嘈杂。奥登林山古堡的断墙上,镌刻着玛丽安娜在歌德75岁生日时追忆他们在海德堡的时光是写下的文字,“我在这里爱过和被爱过”。尼拉和丈夫出现在这里,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美丽的故事:
1814年夏天,65岁的歌德在老友维勒梅尔家中邂逅了对他敬仰已久的玛丽安娜,她只有30岁。但仅仅9天之后,维勒梅尔迎娶了玛丽安娜。相思之苦折磨了这对一见钟情的恋人整整一年。直到1815年,歌德66岁,玛丽安娜31岁时,那年秋天,整座山被侵染成金黄色,他们在海德堡幽会了整整三天,三天后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从此再也没有见面。
为了纪念这段美丽的爱情,歌德在诗中写道: My heart was lost in Heidelberg forever (我把心遗失在了海德堡)。时间晚了,我起身离开石椅,座椅上方刻着歌德的诗句:So Hartmann felt the breath of spring and the passion of summer (于是哈特曼感受到了春的气息和夏的激情),石椅下方是玛丽安娜的诗句:高墙花开之处,我找到了最爱的他。
无论这里沉淀了多么久远的历史有着多么辉煌的过去,对一些人来说,海德堡,只有爱情。握紧你身边他(她)的手,趁时光静好,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