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多年以前,我送出过一支玫瑰,不仅是手有余香,并且收获了玫瑰园!
2017年8月3日 晴
总是在我毫无意料的情况下接到他的电话,毫无例外总是调笑的口气。或者是老班,或者是大姐、大婶、大妈……也可能是杨总……甚至有一次喊的是“杨二嫂”,让我大大地不开心了一番,货真价实地发脾气了。怎么喊,主要看他打电话时的心情和当时的意识流。接下来会是说:“好久没打电话了……”或者是:“每月请安……”这也看当时、当地气氛、风景、阴晴……假如我有事或正在上课,直截了当告诉他没空,那么他就会:“那下次给你打。”果断而直接地挂掉。假如我有时间,那么有可能絮絮叨叨跟我说心情、今日计划、生活小事、出游目的地……也可能就说:请个安,你好不好?多多好不好?天气怎么样?……然后说,电话贵,费钱,我挂了。——总之,我没主动打过电话,我习惯了他的出现和消失,而且也知道无论多久,他总会出现,我不用记挂。
他是我的学生,十多年前的——那时他和所有男孩一样会跟同学推搡,打闹……但是不会过分的闹出要我解决、善后的“大事”,有分寸。然后有着五感缺一的父亲(他并不避讳,这恰是我最喜欢的一点,命运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就接受,不必要遮遮掩掩),在他年幼即走失的有智障的妈妈。做事读书没人给他压力,他也不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什么都总是中等偏上与中等之间游离,我不用关心他的学习,更不用担心他的身心,阳光、明朗的一个男孩子。只是多多少少给着不明显关照,加上他与我亲近,所以在老师的基础上就加了亲昵和似有似无的爱护。
一眨眼10多年过去了,这些年里问过我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很“无耻”的要花束。他问要哪几种花组成的,本来想说“玫瑰”,红的那么艳俗,大的那么招摇,多喜庆,想想作罢,最主要的是人们给它的花语不适合他送给我,于是说了句随便,后来得到了一大束康乃馨、百合、满天星的合成品。
他出去“走走”时,问过我要什么?我说当地特产,他说想不出。我问:“你去哪?”“西藏、尼泊尔!”看着柜子里我那10多条各色围巾,来了句“尼泊尔的披肩”——披肩来了,我一次也没围过,折好收在那里!
春天问我要什么?看着外面淅沥的春雨,来了句:“茶叶”!一罐白茶来了,淡淡的隽永清香,我一个人喝了,没有其他人欣赏过……
从外地回来,总会到我那里停留,毫不客气地通知我说:“我要到你这里吃饭!”我亦毫不客气地回答“自己煮!”然后下班后的我回到宿舍就吃现成的。饭后,俩人一起抽根烟,他不诧异,我也不在意。然后他看电脑,我看手机……外面天色渐暗,他说“走啦!下次来!”送他出门,看他头也不回,然后我也进门,关门。
我想多年以前,我送出过一支玫瑰,不仅是手有余香,并且收获了整个玫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