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域的风沙掠过碎叶城的城墙,当商队的驼铃摇醒初生的朝阳,一个注定要惊艳千年的灵魂,在此刻降临。他叫李白,后来的人们,称他为 “诗仙”。只是那时无人知晓,这个在胡汉文化交融中长大的孩子,未来会写出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的绝唱。
五岁随父归蜀,巴山蜀水养育了他的狂放。别人埋首科举时,他却带着剑、捧着书,在戴天山的月色里,活成了最自在的模样。“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 后来他笔下的蜀道,藏着的何尝不是少年时 “仗剑走天涯” 的胆量?他敢为打抱不平拔剑,敢在山间月下狂歌,这份 “任侠” 之气,从一开始就刻进了他的骨血。
“公元 724 年,仗剑出蜀”
二十四岁那年,他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乘着一叶扁舟东下。山河万里,尽入胸怀!他高唱着:“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峨眉山的月亮跟着他走,平羌江的流水载着他的志向。“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这一路,他见遍洞庭烟波、庐山飞瀑,把山河装进心里,也把 “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 的抱负,写进了每一首诗里。只是漫游的路,从来不止有风光 —— 在安陆入赘名门,他想借士族的阶梯登向理想,却换来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的委屈;第一次赴长安求仕,他在繁华帝京碰壁,只能对着酒杯叹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公元 742 年,供奉翰林”
直到四十二岁,玉真公主与贺知章的举荐,让他终于走进了长安的核心。沉香亭里,他为杨贵妃写下 “云想衣裳花想容”;金銮殿上,他让高力士脱靴,让杨贵妃研墨,狂放不羁;“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那一刻的李白,是全长安最耀眼的星。可他想要的从来不是 “供奉翰林” 的虚名,不是为帝王消遣的笔墨 —— 当理想与现实再次错位,“赐金放还” 的诏书,成了他离开长安的行囊。
“公元 744 年,李杜之交”
离开长安的路,却因一个人的出现而温暖。在洛阳,他遇见了杜甫。两个同样心怀理想的诗人,骑马同游梁宋,煮酒论诗,把失意酿成了千古佳话。只是乱世很快来临,安史之乱的烽火,烧碎了大唐的繁华,也烧乱了李白的人生。他想报国,却误投永王帐下,最终沦为阶下囚,被流放夜郎。
“公元 759 年,白帝城放还”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葬身流放之路时,一道大赦令从长安传来。白帝城的晨光里,他登上轻舟,顺流而下,所有的狂喜与激动,都化作了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的呐喊 —— 这是绝境重生的欢歌,是诗仙骨子里的不屈。
“公元 762 年,诗仙陨落”
岁月终究不饶人,晚年的李白漂泊江南,唯有酒与月相伴。在当涂的那个夜晚,他举杯邀月,醉眼朦胧中,见江面月影摇晃,便俯身去捉 —— 这一探,便再也没有起来。“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他在《临终歌》里悲叹大鹏折翼,可世人记得的,永远是那个 “天生我材必有用” 的李白,那个用一生书写浪漫与狂放的诗仙。
从碎叶城的风沙到长安的月光,从蜀道的艰险到三峡的奔放,李白的一生,是一首写尽悲欢的诗。他喝过最烈的酒,写过最美的诗,也受过最深的伤,可直到最后,他依然活成了自己 —— 那个 “会须一饮三百杯” 的诗仙,永远留在了大唐的月光里,留在了每一个热爱自由与浪漫的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