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多风雨,惟愿以自己的方式过一生

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包括我在内,常常迷茫自己的人生路到底何去何从。这样的无力感在大学临毕业面临就业的时候最为严重。那样的彷徨、忐忑、无措,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记得毕业那年,在经历了两个月人才市场与实习单位的奔波,留在大学所在的二线城市谋生还是听从家里长辈安排,跟随乡俗背井离乡去新加坡求职二选一的纠结,袋鼠坐在女生宿舍那矮矮的高低床上幽幽地叹了一句:这一生的路到底要怎么走啊。

最近看到一篇文章,说孙俪曾经在早年的一个访谈中说道她的人生终极目标是生活。确实,这一点孙俪一年只接一至两部戏,其余的时间健身、种菜、养生、陪娃、解锁新技能的生活状态可以看出来,她确实身体力行地实行着自己的这一人生目标。

确实,那些早早地知道了自己的人生所求,早早地确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并为之努力奋斗的人,也早早地在自己相对意气风发的年纪实现了早年间想要的生活和想过的人生。

女友CC在大学毕业后的一次甜品试吃中立志想成为一名烘焙师,于是在朝九晚五的生活之外,撇弃一切的娱乐与社交,将自己完全沉入甜品的世界,点灯熬油地试做新品,不惜余力地四处学习烘焙技艺,倾其所有地更新烘焙器具,只为了能够做出自己心中想要的蛋糕。最终,她成为了这座四线小城里知名的烘焙师,仅仅一款杯子蛋糕就实现了月收入高于本职收入,乃至独立买了房子、车子,外加一间烘焙坊。

这样的工作也许和她的父母最初对她的期望大相径庭,甚至在创业的最初,最大的阻力均来自她的父母。在她的父母眼中,做蛋糕仅仅是工作之外的休闲之举,增添点生活乐趣,不伤大雅。但,要将其作为立身立业的途径,对于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有着体面稳定工作的女孩子来说,这基本就等于不务正业的自我堕落。只是当看到CC以此实现了财务自由后,她的父母也就释然了。

这让我想到村上春树在《东京奇谭集》里写的一个故事:一名钢琴调音师因为自己同性恋的情感选择而遭到自小疼爱自己的姐姐的厌弃。这样的厌弃一部分来自当时不甚开明的社会环境,还有一部分来自姐姐的即将成婚的未婚夫的责难,两人因此而决裂。十几年后,当调音师在自己邂逅的一名妩媚女性的右耳垂上发现了一颗和姐姐同样的黑痣。这女子凄然地告诉他,自己后天要去医院复查乳腺癌。随后他和十几年未曾联系的姐姐相约见面,姐姐也同样告诉他自己后天将要住院进行乳腺癌手术。至此,桎梏十几年的姐弟两摒弃前嫌,泪眼凝霜。调音师第一次向姐姐敞开心怀,说出当初自己放弃将来当钢琴手和公开自己是同性恋者的心意:“周围的人也许对此感到失望,可有一点希望你明白:我是因此才好歹找回原来的自己的,找回原原本本的自己本身。”

看到这里,不禁让我重新想起同学袋鼠,在经历了毕业一年社会里的冲撞和心理纠扯之后,她选择了飞往新加坡就业,并在那里遇见了自己的先生和儿女双全的幸福家庭。那些曾经的冥茫、彷徨和纠结,也随着尘埃落地的生活而烟消云散。

想来,人生道路上遇见的那些所谓迷茫、彷徨、纠结,无非是对那些想不明白的疑问,对那些影影绰绰的模糊景致的难以看清的牵扯和撕绊。更可能是因为自己想要的人生,想要的自己与周围人的期望大相径庭,甚至会使之失望。在坚持自己与选择他人之间,在追求梦想目标与满足迎合周众之间,自己与自己打架、争执。在这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拉扯中,消耗着我们的美好人生。这个过程中,我们从未想过,心中遍寻的那片荒凉的未知,也许正是我们原原本本的的自己本身,是我们豁然开朗的未来余生。

这篇名为《偶然的旅人》的故事之所以令我印象深刻,也许来自村上为这个钢琴调音师设计的生活:多年后公开出柜并转换职业跑道成为调音师的主人公“日子过得也算津津有味。衣着得体,和蔼可亲,彬彬有礼,又有幽默感,嘴角几乎总是漾出给人以好感的微笑。收入四平八稳,买了双卧室套间,按揭也基本付清了,拥有高档音响装置,精通绿色食品的烹调,每星期五次健身房消减脂肪。”

因为这也是我梦想的生活:终此一生,想要的不过是这样的一种生活:宁静、宽裕、自在、健康,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有自己的独享空间和时间,有足以支撑所有的经济来源,不被人打扰也不去打扰别人。

只是,人生几多风雨,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惟愿用心经营两三春,能以自己的方式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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