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与迷谷做游戏的滚滚,隐约听见父君与三殿下似乎在谈论‘三毒浊息’。诚然,九九同他说过,偷听不是好孩子应当做的事,然无奈他的狐狸耳朵实在有些灵敏得过分,还是叫他听去了一星半点。他想起上次在长升殿同团子哥哥偷听,唔,是团子哥哥拉着他听着的对话,这段时日他似乎是忘记同九九求证了。今日听着父君同三殿下也在讨论这个,倒是提醒他了,现下父君难得未同九九在一处,他需得现在就去诓一诓九九。
滚滚想了个法子甩开了迷谷,偷偷溜进厨房。
“九九,滚滚有些疑惑,需得同你讨教讨教。”
正在灶间忙碌的凤九此时并没有太多空闲搭理滚滚。“你有什么疑惑?去找你父君啊,他懂得可比我多多了,他可是有个‘九重天移动的百科全书’的称号。”
滚滚有些踌躇也有些心虚,他可不能把他的盘算告诉九九,不然九九会抓狂的,“可父君现下正忙着同三殿下下棋,我着实是不大好去打搅他。”
凤九想了想,觉着现在去打搅帝君确然是有些不大礼貌的,自己虽忙着,但应付一下滚滚,问题应当还是不大的,“那你问吧。”
“九九,我听着父君和三殿下在讨论‘三毒浊息’,可‘三毒浊息’是甚么呢?”
听见‘三毒浊息’,凤九不由得抖了一下,之前帝君差点羽化的事还是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凤九抚了抚胸口,尽力平静地答到:“嗯……三毒浊息就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会在四海八荒造成灾难的东西。”
“那这个东西需得父君出手处理吗?”
“是啊,你父君是上古尊神,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这是他的责任。”
“可滚滚偷偷听……呃,听,听见折颜上神讲,父君的伤很难恢复,那处理三毒浊息的话岂不是会很危险?”
凤九正倒着盐的手顿了顿,雪白的盐粒源源不断地流入锅中,“折……折颜说的?”
“九九!盐!盐!盐搁多了!”滚滚瞧着白花花的食盐好似不要钱似的往菜里倒,他都可以想像这个菜的味道,他觉着自己是不是有必要为自己的毛担心一下。
凤九却并未在意,搁下盐罐便往外跑,远远的隐了身形在一块石头后面躲好时,正听见帝君要三殿下差重霖将往尘镜从碧海苍灵搬到太晨宫去。
唔,往尘镜,她倒是听说过,这往尘镜顾名思义是个能观往事的法器,据说是天地初开之时哪位上古尊神闲着无事炼制的,然这镜子除了这么个用处外并无甚么旁的大用,既不能改前世因也不能转后世果。然使用这个法器却是十足十的危险,使用者需亲自入镜历往事,然入镜后,却只是肉体凡胎,并无法力傍身,若是遇上甚么要命的大事重伤或羽化,元神便会叫这法器吞了去,很难再有归期,是以,从天地初开至今正儿八经用过这个镜子的神仙寥寥无几。且据说,当时墨渊上神在魔族始祖少绾羽化后便一度想入镜,沉溺在他与少绾的过往中不再出来,被东华拉着打了一架,又将往尘镜封印在碧海苍灵,这才算消停下来。
凤九想不明白,帝君是个从不执着于往事的神仙,这往尘镜于他着实是无甚用处,他让重霖将它搬回太晨宫是要做甚么。
正苦思冥想的凤九尚未察觉自己已显了身形。
滚滚气喘吁吁追过来的时候,正瞧见凤九沉思的样子,“九九,你是在偷听父君同三殿下讲话吗?你不是说,偷听别人讲话不是好孩子应当做的事吗?”
被滚滚揭穿的凤九从苦思中回过神来,讪笑着结巴道:“胡,胡说,我,我哪有。再,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偶,偶尔偷听一下,有,有益身心。”
滚滚对凤九的歪理不置可否,“九九,滚滚还没问完呢,你怎的就跑了?滚滚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始祖媞’是谁?”
凤九上古史虽修的好,但他们如今修的上古史都是删改了,润色了的,且其中主要是讲帝君上古时期的英姿的,旁的人大都一笔带过,甚至不会提及,就连墨渊上神那档子轶事还是她听小叔父折颜讲的呢。是以她确定以及肯定,无论是现在还是上古史中,她都没有听过‘始祖媞’这个人。
滚滚瞧着凤九愣神的模样,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瞧九九的样子,她约摸是不知道的,看来他只得找个时机去问一问父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