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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一直没有停歇,透过窗户,能看到漆黑的夜色中缀满雪花。
屋中央的木炭燃得通红,偶尔有火星跃出炭盆,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消失。
屋门被风雪吹得吱呀作响,下一刻有人推开它,高大的身影顶着一身白走进来。
是父亲。
“怎么样?”母亲停下手中的缝补活儿,轻声问道。
我也随着母亲一同望向父亲。
父亲将门关上,拍落身上的雪,以低沉的声音说:“是狼。”
此后他便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坐到炭盆附近,坐到我和母亲中间。
我能听到母亲发出一声近乎悲鸣的叹气,但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继续缝补我的裤子。
我望着母亲,又望着父亲,很快就感到无趣,于是走到窗前,看雪将村子盖住。矮小的房屋像是雪人,它们坐落在视野里的各个角落,其中有一个雪人特别胖,那是张先生的房子。
张先生是特别的,他的房子也是特别的,这谁都知道。于是我打算明天和二牛也堆一个特别的雪人出来。
“明天我上山一趟。”父亲在我身后说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是这天夜里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
第二天早晨,太阳悬在空中,风雪不减。父亲和我们打了声招呼,便背上猎枪出门了。雪很厚,父亲的脚印深深扎进雪堆,但很快又被风雪掩盖。我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父亲为何上山,村里槐树下那些老人总会念叨,说冬天是万不可上山的。
直到下午,堆完雪人肚皮干瘪的我跑去屋后的地窖,想偷点榨菜吃,才明白父亲上山的原因——地窖遭狼了。
饿极的狼什么都吃,不止是肉,菜叶子也吃。地窖里空空荡荡,除了狼残留下的腥臊,一切都不剩。
寒冬没法种地,山上又是成群的饿狼,地窖储藏着我们唯一的食物。
而现在,地窖里也没有吃的了。
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兢惧,漆黑的地窖仿佛变成泥沼,拖拽着我,挤压着我,令我喘不过气。我以前我从未发觉这个堆放食物的温暖地方竟如此逼仄骇人。
我用尽力气向地窖的出口奔去,同时也放声哭嚎。我以为自己要被地窖吞噬,所幸在精疲力尽的时候,母亲找到了我。
她把我带出地窖,抱回屋里,将我脸上的泪水擦去,然后说:“饿了?”
我缩在炭火边,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便笑着说:“别急,你爹打猎去了,猎兔子,你不是最爱吃兔肉吗?晚上给你做。”
我盯着漆黑又通红的木炭,再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