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他的第九年,他突然让我给他新交的女友设计一款礼服。
他发来消息,「这是我期盼了很久的订婚,希望你能尽快做出来,我想带她回老家办仪式。」
我盯着屏幕里的那行字,久久没有缓过神。
认识九年,我从来不知道他会有这么急切的时候。
明明才认识半个月,哪儿来的期盼很久?
一直到他大张旗鼓回老家,看到那张脸,我才恍然大悟。
1.
顾衍搂着他的新女友,在车厢里忘情地接吻。
我透过车窗,怔怔地望着他女友露出来的那张脸,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地疼。
那是一张和我的姐姐有着五分相似的脸。
顾衍,居然找了一个和姐姐这么像的人,还计划娶她。
我彷如置身冰窖,心凉得彻骨。
我一直都知道,我暗恋的男人,深爱着我的姐姐。
但姐姐早就结婚定居国外了,我以为他放弃了。
但原来,那仅仅只是我可笑的想当然。
即便姐姐已婚生子,他心里都只装着姐姐一个人,宁愿娶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做替身,也不愿意回头看看,守在他身边九年的我。
就因为......我和姐姐长得一点都不像吗?
车里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直勾勾对上我仓皇无措的视线。
她冲我一笑,那勾起的唇角袒露着鲜明的挑衅和独占欲。
我微张了张嘴,有心想离开,可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无法挪动分毫。
然而不等我有所反应,下一秒,就见她伸手攀附上顾衍的脖颈,一把将人压了下去!
我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从心头凉到了脚底。
早从收到那条消息开始,我就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说服自己去放下这段无果的暗恋。
然而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我还是瞬间被打击得溃不成军。
姐姐出国后,我为了他报考设计专业,考大学到他的城市,陪他一起创业,在他生病、遇挫时无微不至地照顾。
他对谁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整整九年青春,从未捂热过他那颗坚硬如冰的心。
而别人仅仅花费半个月,居然就可以让他沉溺宠爱到这种地步。
贱不贱啊?我听到一个声音问自己。
看着车玻璃上映出来的,如同一个小丑般拉着行李箱的自己,我幡然醒悟,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抬起脚,转身就上了另一辆回老家的车。
2.
让我意外的是,到家的时候,家里久违地居然坐满了人。
正在聊天的人听到开门声,一下子都将目光聚拢到我身上。
我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人群里突然站起来一个人,「周年,你好,我是你姐的朋友,择川。」
我看着伸到面前的手,五指修长白皙,透着赏心悦目的美感。
顺着手往上看去,正对上一张被岁月勾勒后极具稳重俊雅的脸,他深邃瞳孔中透着如水般澄澈的真诚,像湖边的松,风过,便闻到干净清冽至极的气息。
我酸苦了一路的心仿佛一下得到治愈,笨拙地开口,「你好,择川哥。」
旁边突然响起一阵带笑的议论声。
「秦择川不对劲啊!一个从来不许女生直呼其字的人,居然主动套路妹妹叫自己的字。」
「啧啧,还说什么要回国发展,我看他这次回国是明显的居心叵测,其心不良!」
「怪不得当时仗着合伙人的身份,死皮赖脸非要跟过来给学姐儿子过周岁宴,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学姐的妹妹身上。」
一群人低低地开着玩笑,几句若有若无的话还是传到我耳里,我有些尴尬,硬着头皮打完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
到晚饭的时候,人终于散了。秦择川作为合伙人,被姐姐盛情留下来吃饭。
也就在饭点,顾衍领着礼物,带着他的女朋友来了。
看到姐姐,他女友徐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
她明显意识到自己是个替身了。
我以为她看清真相,会立马甩顾衍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转身离开。
然而,她脸色仅仅只是难看了几秒,就很快又扬起了优雅无伤的笑。
她大方地跟我们一个个打招呼,视线却时不时在姐姐身上绕两圈。
「今天是我的生日。」
徐宁把拎来的蛋糕摆到桌上,「阿衍知道我过生日的时候喜欢热闹,就带着我到这儿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同时也想邀请你们,半个月后来参加我和阿衍的订婚宴。」
看着她一脸幸福地依偎着顾衍,我有心想挤出一个笑容,祝她生日快乐、订婚快乐,可我心胸实在没那么宽广豁达,做不到祝福我的情敌。
徐宁对着蜡烛许愿,「希望我和阿衍一直幸福美满,早点有个小宝宝。」
我心口一紧,窒息的感觉像水藻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
然后就看见她把手伸向顾衍,「亲爱的,生日礼物呢?」
顾衍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
她迫不及待拆开,看到里面的珠宝后,又是一连串兴奋的惊呼,整个人恨不得贴到顾衍的身体里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姑娘爱的,是他的钱。
但想必顾衍也不在乎,毕竟,他爱的,也只是她那张脸。
3.
顾衍两人顺理成章留下来吃晚饭。
添碗筷之际,秦择川擦着空隙凑到我身边,「周年,介意我坐你旁边吗?」
我下意识瞟向对面,顾衍正体贴地给徐宁拉开椅子,甚至帮她整理头发,那细心体贴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心里抑制不住地冒上来一股酸涩,摇了摇头。
秦择川顺势坐下,「你明天有安排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邀请你在附近转转吗?」
我诧异地抬头看他,说实话,这九年来,除了顾衍,我从未跟任何一个男人独处过。
正当我怔愣之际,姐姐一拍大脑,大大咧咧凑过来搭住了我的肩膀。
「年年,之前提过让你帮姐的忙,就是想让你带秦择川学长感受下我们本地的风土人情。」
「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又还得忙嘉宝周岁宴的事,姐只能把秦择川学长拜托给你啦!」
「好,我会尽力的。」姐姐发了话,我只好应下。
不经意间一抬头,正对上顾衍望过来的那双眼,冷若冰霜。
我心尖没由来一颤,下意识想解释,他却已经移开视线。
「宁宁,鱼刺已经挑干净了,放心吃。」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冻得我头脑瞬间清醒,僵在了原地。
「谢谢亲爱的,我还想吃虾,你帮我剥好不好呀~」
「好。」顾衍宠溺地轻轻刮了下她鼻子,「我给你剥,你负责吃就好。」
我眼睁睁看着顾衍套上手套,拾起盘子里一只虾。
剥虾,顾衍喜欢吃虾,但他并不爱剥壳,每次都是我剥好了,整整齐齐放在餐盒里带给他。
在他身边九年,我一直以为他天生冷情,所以才对我一直以来的跪舔都无动于衷。
原来,再冷情的人,在面对心仪的人时,也会收起利爪,展露出自己最温柔的一面。
只是这份温柔,从来都不属于我罢了。
整顿晚饭,大家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秦择川也时不时找话题与我攀谈,我却回得心不在焉,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
我看着顾衍不停地给徐宁挑鱼刺、剥虾、盛汤,忙得自己饭都没吃几口。
心里的那股苦涩与自嘲,怎么都抑制不住。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周年,他要订婚了,别再犯贱了。
我暗自把这顿饭当成对这段无果暗恋的告别仪式,愿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但我没想到,也许是我饭桌上没控制住情绪,看似大方得体的徐宁,对我这个付出九年却连顾衍手都没牵过的「情敌」,居然有着莫大的敌意。
4.
自从那顿晚饭之后,徐宁就开始三天两头往这跑,一天起码有六个小时围着我姐转悠。
我姐是个粗神经的人,她从来不知道顾衍喜欢她,更不知道我暗恋顾衍很多年。
对于徐宁和她长得像,她也只当成了是一种缘分,加上徐宁的性格活泼外向,是以也很待见徐宁。
看着她俩相谈甚欢,徐宁甚至热情地帮忙一起张罗周岁宴,我都有点怀疑当初透过车窗看到的那张充满挑衅的脸,是我的错觉。
但不管是不是错觉,我都没资格置评,毕竟她是顾衍要隆重迎娶的女人。
而我也早就下定决心放弃他了。
秦择川说的对,「我们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也会在不经意间生出不止一次的怦然心动,如果眼前的爱注定无法修成正果,不如放过自己,重新出发。」
秦择川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看出来我喜欢顾衍了。
但不得不承认,秦择川就是那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人。
约我出来的第二天,他送了我一个手工玩偶。
那是我很喜欢的海贼人物索隆。
给我玩偶时,他的表情极其郑重。
他说,「周年,我知道你很久了。你可能不了解,我花了多长时间,才终于以现在的模样走到你的面前。」
「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求你,可以吗?」
我没太理解他的前半句话,但看着路灯下那张被光晕柔和了棱角的脸,他深邃的眼里盛满的都是我的样子。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好。」
我想,大概爱一个人久了,就会极度渴望被爱是什么感觉。
秦择川约我去山顶看最早的日出,带我去看我服装展,在私厨给我亲手制作菜肴,在我脚酸时委身背我,甚至连肥皂剧,他都陪着我看。
我问他会不会无聊。
他笑得格外温柔,「对我来说,重要的从来不是做什么事,而是能和你待在一起。」
看着他眼里藏都藏不住的宠溺眼神,虽然速度有点快,但我想,我怦然心动了。
和秦择川相处一周多之后,再次和顾衍同桌吃饭时,相比之前,我发现自己居然坦然了许多。
席间,我和秦择川之间的亲近,惹得姐姐后知后觉的注意。
「秦择川,你什么时候把我妹妹拐了?」
「我正在追求她。」
秦择川的坦诚让我手一抖,一碗汤直接撒在了身上。
他赶忙拿纸帮我擦拭。
「哟,秦择川难得看到你这么紧张一个人啊。」
姐姐淡定地在一旁添油加醋,「我妹妹不错吧?我跟你说,她恋爱经验少,是我们全家人的宝贝,平常我们可是连个碗都不会让她洗的,你可不许欺负她……」
眼看着姐姐越说越来劲,我尴尬得面红耳赤,赶忙往她嘴里塞了块肉,「姐,求求你别说了!」
说完我就起身,准备去厨房弄点水擦一下。
转眼间,却看到顾衍沉着一张脸看我。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早就紧张上了。
但现在,我感受着自己没什么起伏的心,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厨房。
「年年,让我看看,烫着了没?」
「我没事,姐。」我下意识顺口一句,倏然意识到不对劲,猛然转过头。
徐宁笑意盈盈的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年年,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姐,我是徐宁。」
手上的动作就像按了暂停键,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才几天时间不见,徐宁的眉眼神态和说话腔调,已经和姐姐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这个认识,让我瞬间毛骨悚然。
5.
「年年,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徐宁一瞬不瞬望着我,看似得体的笑容里,透着鲜明的得意和挑衅,一如当初车窗里的那张脸。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如梦初醒般,「你接近我姐姐,是为了模仿她?」
徐宁没有半点被点破的窘意,她落落大方转了个圈,「怎么样,是不是很像她?」
我指尖控制不住地有点发抖。
这个女人为了让顾衍离不开她,居然能把姐姐模仿到这种地步。
他这是找了个怎样的女人做替身?
「你好像有点怕我?」
徐宁笑着朝我走近一步,「那天在车里,你都看到了吧?」
我瞬间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你喜欢顾衍,是吗?」
乍然被人戳破暗藏内心多年的秘密,我呼吸一紧。
「其实那天在车里,我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我猛然抬头看向她,徐宁见我反应,得意洋洋地凑到我耳边。
「在你走后,我亲他的嘴,他的手,他每一个你日思夜想的地方,都被我碰了遍,你是不知道,他在你面前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私下里跟我做起情事来有多兴奋!他爽起来有多……」
「够了!」
我终是忍不住一把推开徐宁。
然而还没等我缓过劲,就听「砰」地一声,徐宁硬生生撞倒铁架上的瓷碗,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跌坐到了一片碎裂的瓷片上。
血,顺着她大腿和胳膊,蔓延出一条条细长的红。
我脑子「嗡」一声炸了。
「徐……」
「滚开!」我刚准备上前去查看徐宁的情况,斜刺里突然出现一只遒劲有力的手,猛一把将我拽开!
猝不及防之下,后腰背重重撞到了桌沿上,痛得我闷哼一声,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衍哥,我不碍事,年年不是故意推我的……你别把她扯疼了。」
「你是傻的吗!她推你你不知道让?现在你最应该担心的是自己,都流血了还在意别人,我只是拉开她,又没拿刀捅她!」
顾衍这些话彷如鱼刺,让我如鲠在喉。
腰部的痛感阵阵袭来,疼得我直冒冷汗,但我还是咬着牙想解释,「顾衍,我没用力,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当时我只是受不了徐宁凑到我耳边说那些话刺激我,所以下意识想把她推开,但力道绝对不至于把她推到撞上一米开外的厨架。
顾衍听到我的话,只是冷冷地呵了一声。
「不要狡辩自己有多无辜,反而去恶意揣测别人。你以为有几个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安全来开玩笑?你又有什么是值得她冒这个险去陷害的?」
顾衍的质问让我瞬间面如死灰。
原来,我暗恋了整整九年的男人,不仅眼盲,心更盲。
宁愿相信一个才认识半个多月的女人,都不愿意信我。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死了。
顾衍话一说完,就抱起徐宁要带她去医院。
然而,不知何时出现的秦择川突然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6.
「跟周年道歉。」
秦择川站在厨房门口,惯来温和的五官此刻覆满冷霜,而比之更冷的,是他的声音。
「再说一次,跟周年道歉。」
见顾衍没反应,秦择川抬起手,修长的臂膀径直横在门把手上堵住了门,态度不言而喻。
顾衍的脸唰一下黑了,「秦择川,你什么意思?」
秦择川声音冷得跟冰渣似的,「我不接受任何人对周年的哪怕一丁点儿误解和不礼貌。」
「所以,道歉。」
顾衍像是被气笑了,「被推倒,摔在碎瓷片上被扎伤流血的是我女朋友,不是她!请问有什么地方是我误解她的?」
「人还没追到手呢,就这么迫不及待表现自己来博好感了?你才认识她几天?你和她接触的时间连我的零头都没有,我和她之间的事情,用得着你出头来声张正义?」
「你要博好感可以,但麻烦别借着拉踩我、抬高自己的方式,只会让人瞧不起!」
顾衍说话就跟机关枪一样,我没想到他说话居然能尖酸刻薄到这种程度,简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秦择川皱着眉,「你和周年认识很长时间的结果,就是对她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周年不会无缘无故推你女朋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不过,我代她先向徐宁道歉。」
秦择川跟徐宁道完歉,冰冷的目光再次如刀淬一样盯向顾衍。
「但你,必须为刚才对她做出的粗鲁行为和伤人的话道歉。」
「否则,我秦择川保证你出不了这个门。」
「你可以试试。」
老实说,活了二十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当众这么护着,他甚至连问都没问就义无反顾地站在了我这边。
人在最无助的处境中有幸得人袒护和偏爱,说不动容是假的。
但男人之间的争锋对决,从来都不是一场简单的较量。
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氛围,加上徐宁一声叠着一声地叫换着疼,家里人怕真出什么事儿,就赶紧上前调和。
不管怎样,先把徐宁送去医院再说。
可秦择川就像个油盐不进的木头,只紧紧握着门把手,高大健硕的身躯一动不动地杵在那。
看着秦择川固执的样子,甜腻的感觉像一只只蚂蚁一样挠上我的心窝。
原来,这就是被喜欢的人坚定维护的感觉。
虽然我也想顾衍能先低个头,但我也担心徐宁真伤出了好歹。
虽然已经缓过劲来,但我还是按着被撞得生疼的后腰,轻轻唤他。
「秦择川,我腰疼。」
然后我就看到原本冷眉冷目的男人,立刻松开门把手疾步朝我走来,满脸焦急。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腰疼?」
「刚刚不小心撞到了。」我突然有点委屈。
「怎么忍到现在才说?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我不争气地红了眼,「好。」
7.
徐宁住院了。
虽然我很怀疑那次摔倒是她有意为之,但我还是有些自责。
思索再三,我买了一堆东西去探望她,也想跟她把态度表明清楚。
到病房的时候,顾衍正在聚精会神地剥山核桃。
我眉心一跳。
顾衍讨厌一切需要上手剥的东西,马蹄,石榴,板栗等等,其中又以山核桃为最讨厌。
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他来看我,问我要吃什么。
我指了指几天前给他剥剩下的那盒山核桃,小心翼翼,「衍哥,给我剥几个核桃好不好?我嘴里没味儿。」
「嘴里没味儿就塞颗糖,吃什么山核桃?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多难整?搞不好就把手划伤了。」
但话一说完,他可能察觉到我脸色不对了,又补道,「如果你非要吃,我去给你买不带壳的。」
我低头偷偷看了看藏在被窝里贴了好几个创口贴的手指,抬头看着他笑。
「你说的对,我塞颗糖就成。」
其实,带壳的山核桃和不带壳的山核桃,从来都不是一个味道。
就像面对喜欢的人和面对不喜欢的人,顾衍可以分裂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样。
他把利爪对准我,却把所有的信任和妥协在一夕之间都给了徐宁——这个无论眼神还是动作,如今都跟姐姐如出一辙的女人。
「年年,你终于来了!你快来帮我说说你衍哥!真是的,我说我没事,让医生开点药自己回去上就行了,他不放心,非拉着我办理住院,说是怕留疤。」
「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天上药,都被那些小护士看光了!我可是只给你衍哥一个人看过的!你说,要是真留疤了,你衍哥以后会不会嫌弃我啊?」
我看着这个和姐姐五分相似,语调神态间更是和姐姐相差无几的女人,不知为何,心里没由来生出一股烦躁。
之前她附到我耳边说的那些挑衅的话还历历在目,而此刻,她竟早已将对我的敌意和挑衅收敛得干干净净,眼眸清亮得就像两弯清泉。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概精明的人,都是有两副面孔的,一面对着爱人,一面对着敌人,一面对着男人,一面对着女人。
我突然觉得,徐宁和顾衍,简直是绝配。